“没事,行了。”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拉开卡丽熙僵硬的手,放下衣服挡住她直视不移的担忧目光。
“一定很痛。”潸然泪下,止也止不住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横行在光洁的脸颊。
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想帮她擦去脸庞成行的泪痕,举起的手,又停在半空,懊恼的眉皱起,脸色阴沉。
小声的抽泣,颤动的肩膀,片缕长发垂在脸侧,挡不住的悲伤从苍白的呼吸里透出来。卡丽熙像个孩子一样,哭的相当伤心,好像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不可抑制的伤感顺着她微风里轻轻颤抖的身体飞散开来。
叹息,今晚不知第几次了。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轻摸着那头似锦如缎的波浪长发,轻柔,缓慢。
失去亚麻布束缚的左手,顺着那片旖旎着夜色的长发滑动,一直以为这只连掌心都被硬甲覆盖的左手,早就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没想到指尖却尝到了细腻软柔的丝滑感,明确清晰的感觉。
不去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列摩门纳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
☆、第 十一 章(下)
害怕这些轻易就能感受到的一切,比如柔软、比如细腻、比如温柔,比如快乐……
这些东西,是会令人变得软弱的东西,它们的存在只会让自己变得怯懦,变得想要留住奢望的平常生活,变得顾此失彼的犹豫不前。
从记事以来,她便清楚地知道,她的一生绝对不可能像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享受亲情,拥有爱情,经历友情,这是连做梦,都不应该想的事情。
然而,怀里这个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却第一次令她感受到了这些情绪,让她对未来有了一丝一毫的期望,除了那份铭刻于血液里的仇恨,隐约之间,她好像还想要寻找一些其他的东西。
然而,那又是什么,列摩门纳有些说不清楚。
她应该松开手,应该起身离去,放任晚风陪伴卡丽熙的伤感,让她独自一个人坐在月光里流泪伤心。
但是,真正想放开手时,才发现并不容易,甚至有些困难。
“门纳是好人。”抽泣未止,浓浓的鼻音从列摩门纳的肩上传来。
“你说过了。”她想笑,她也的确在笑。
“多说几遍没关系,门纳是好人。”继续开口,有一种不休不止的固执劲。
笑容扩大在茶色的眸底,点头。“知道了,你说吧。”
“门纳,你要永远做一个好人。”突然,仰起被泪光轻舔的脸,眼底闪动着蓝色的期待,嘱咐道。
一怔,眸光在卡丽熙殷切的注视下,渐暗渐沉,月光变成暗光沉进一泓旋涡之中,深不见底。
“要一直做好人,好吗?”
悠然一笑,点头,像是誓言,又似玩笑。“我努力。”
单纯的笑靥夺走了夜月的无垠烂漫,卡丽熙快乐的笑容将那双蓝光剔透的眸子涨得满满当当的,伸手挽住列摩门纳的左臂,紧紧搂在怀里,像找到传说里珍贵宝藏的孩子,笑的心满意足。
“门纳是好人,我最喜欢门纳了。”
眼神轻闪,摇头苦笑,默而不语。列摩门纳唇边的涩然牵强,映着头顶那片月茫格外的耀眼,旖旎出好似戏谑悻然的风月之色。
★★★ ★★★ ★★★
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总是在腰上拉来扯去的。虽然蒙着面巾,但是列摩门纳一路上轻皱的眉头,仍然令周围的人看出一些端倪。
“你别动了,一会儿伤口会破的。”卡丽熙像个长辈的教训声传来,阿齐兹轻咳一声,拼命忍着大笑的冲动,一张英俊的脸扭曲成痛苦的形状。
呼出一口气,列摩门纳的愤然此刻只能变成了无奈的挣扎,尽量压着焦躁的脾气,用只能令她们两人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非要绑这布条吗?都和你说过了,没流血就行了,过几天会自己长好的。非要把我缠成这样,像木乃伊一样,我快不能呼吸了。”
昨晚睡前,卡丽熙不由分说,把她拖进帐篷,非要给她包扎伤口,这种程度的伤,哪里需要包扎。
但是,不论列摩门纳如何辩解,卡丽熙如同完全没有听见似的,解下头上的发带,非要给她扎在伤口上。
一时气恼,实在无法和这个外表已然成年,心智却还停留在七、八岁的小姑娘争论下去。转身就要出去,没料到……
卡丽熙哭了,毫无预兆。
说哭就哭,速度比夏天的暴雨还快,泛滥的泪水涌出蓝色的眸子,汹涌的势头,也绝对不压于暴雨的凶猛。
微张着嘴,想出声阻止她这种看似无理取闹的行为,嘴唇动了几下,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坐下,解开外袍,动作像是赶赴沙场的将士,沉重,缓慢,潜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悲凉意味。
卡丽熙的暴风雨来得快,去的更是快得惊人。
笑容绽放时,那张小脸上还挂着泪水,在帐篷外透进的火光里,莹莹闪闪的动人。
一脸认真仔细地给列摩门纳包扎,将发带轻轻绕过腰际的伤口,来回缠了三圈,小心翼翼地系成结……精致的脸庞笼罩着细腻的微光,散发出淡淡的水粉色,弥淡的色,透着十足的谨慎小心……一瞬间,有什么敲上列摩门纳的呼吸,不轻不重,却足以令她微微失神。
就这样……第二天,她的腰上多了一圈又圈的粉红色发带,而那个漂亮的蝴蝶结,更是扎伤了所有人的眼……不,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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