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那个追逐在身后的红发女子,刻着“刀火”标志的短箭,卡丽熙受伤的情景……
“她腰上的箭伤,会不会是中毒的来源?”问,心里已经有了些许模糊的答案。
巫医想了想,不太确定的摇头。“小人昨晚仔细检查了那处伤口,并未发现中毒的迹象,不能肯定这毒是从腰伤而来。但是,您也说过,您与小小姐都食用了相同的东西,您却无事。可见食物并非中毒的来源,那处箭伤,的确有可疑之处。”
窗外的天空绽放着耀眼的白光,这间简陋的小屋,也被接近正午的热浪涨满了,列摩门纳的眸子却在这样的温度中,不断凝结成冰,一道凛然的怒气随着微风恣意蔓延开来。
“好好照顾她,我很快回来。”丢下一句话,起身朝外走去。
身后传来巫医急忙的应承声,当他站起身时,那个黑色的背影早就消失在门旁吹进的热风里,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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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不太热闹的集市里,两旁林立的商铺贩卖着各色各样的东西,迎面走来几个士兵,列摩门纳低下头,停下脚步,转身拿起一家小店摆在门口的陶壶翻看,店主见有客人上门,立刻热情的介绍着。当那几个士兵有说有笑地擦身而过之后,列摩门纳放下陶壶,不理店主殷勤卖力的游说,自顾自朝前快步离去。
阴沉的视线扫过道边的所有小店,急切地搜寻着什么,拐过一条街,前面的小巷相对安静许多,沿着灰石路一直向前,黑色的袍角扬起又落下,打乱了炽烈空气的懒散。
一家挂着铁匠旗的铺子出现在眼前,目光扫过门口的柱子,赫然一怔,面罩后的脸扬起一个阴冷的笑,冷得凝住了追随在脚边的灿烂阳光。
“店主在吗?”站在门口,问道。
火炉后伸出一颗顶着黑乎乎脸庞的脑袋,朝门旁看了一眼,逆光的高挑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篷,在这炎炎夏日,竟然没有给人一丝一毫闷热的感觉,反而觉得……冷。
“小人就是店主,请问您需要什么?”丢下手里的工具,中年男人绕过呼呼喷着热浪的炉台,来到列摩门纳的面前,脏兮兮的脸上扯开一个讨好的笑容。
从袖中抽出短箭,放在青灰色的石头水槽边,裹着亚麻布的手掌轻压光滑的石槽边缘,一丝近乎微不可闻的细碎声,被身后门边窜进的夏风吞噬了,无人听见。
“告诉那个红头发的女人,明天清晨在城外的岩矿,带上解药。”缓缓地收手,一如既往的漠然视线,一如既往的冷静声音,与眼前店主蓦然一惊的神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垂下眼看着水槽台沿上的短箭,眼底的惊讶透露了某样讯息,继而又看向这个蒙面黑衣的女子,刚才卑微讨好的语气忽然一变,俨然成了胸有成竹的腔调。
“是,小人记住了。”笑,有一丝显然的得意。
浅茶色的光被一道凛冽打破,激起一片隐约的青色火焰,然而,当斗篷的一角被门外飞进的热风托起时,那些缭绕着青色火光的清晰杀意,也悠然自得地随着扬起的袍角消失于无形,只留下一双冷然的茶色眸子,冷漠,诡秘。
转身,不带迟疑地迈出低矮的小门。
伸手拿起那支短箭,在手里掂了掂,扫了一眼箭身上的标志,中年男人扯着嘴角轻蔑地笑起来。
忽然,丝丝冰冷正顺着露在鞋外的脚趾传来,低头一看,一片浅浅的水渍已经流到脚边,悄无声息顺着鞋子向别处流去,皱眉。
循着水流一路寻去,水槽边缘一条肉眼看不见的小缝正汩汩地向外溢出水来,石槽里的水是用来冷却刚出炉的热铁,半尺厚的石壁坚硬厚实,怎么会突然就裂开了呢?
抬手,水流欢畅淋漓的沿着石壁而下,手指轻碰光滑的石台表面,指尖下响起连绵轻脆的“噼啪”声,石料的碎裂声在周围安静的空气中,如风推澜一般,随着男子莫名颤抖的指尖极轻的响起。
眼神陡然一凉……
刚才,那个黑袍的蒙面女子曾经压了一下,难道----随即,错愕的摇头,否定了自己荒唐可笑的猜测。
压坏如此坚厚的石壁,先不说需要多大的力气,至少还需要铁锤一类的重器辅助,更何况听那个蒙面人的声音,只是一个年轻女子。
一个女子,又是赤手空拳怎么可能压裂半尺厚的石头,绝对不可能。
收起短箭,走到门旁朝外左右张望一圈,见街头人烟稀少,中年男子快速关上了陈旧的木门。
☆、第 十四 章(下)
桌上点燃的油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不时扑闪的微弱火苗,无力撑起一间屋子的明亮,只能勉强照亮一米见方的地方。
染上昏黄火光的茶色眸子,静静地敛着,注视着木桌子成色暗沉的纹路,仿佛那些扭曲的木纹里藏着什么有趣的故事,引来这束浸透了阴暗的沉郁视线,目不转睛的冷漠审视。
紧闭的门窗阻挡了晚风的自由出入,因为卡丽熙已经过于虚弱,哪怕是夜晚的轻风,都有可能吹散她逐渐消失的呼吸。
一天的时间,这个总是巧笑兮兮的小公主,已经迈入了死亡的沼泽,不理一切兀自越陷越深。
这一步险招果真管用,而且,够狠。
那个“刀火”的红发女子,压根就是在赌……筹码就是卡丽熙的命。
赌她,是否会置卡丽熙的生死于不顾;赌她,了解“刀火”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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