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上卿李询在秦侯姚震耳边低语一番,姚震两粒绿豆大的眼珠一转,目露凶光,当即暴跳起来,“什么?你说刘逸那臭小子果真不来?”
姚震这一声巨吼,吓得李询抖了三抖,立即跪在地上。
“君上息怒,别为这等小事气坏身子。”
姚震一摆手,在地上气势汹汹的踱了几圈,沉思一下,脸色越发的阴黑。
公子赢见状,跪辑道:“君父息怒,六十年前先君在蓬山大显神威,斩杀无数齐人,想必那刘逸有所忌惮,不敢来蓬山赴会。”
姚震闻言瞪了公子赢一眼,脸色更黑,叱道:“你个武夫懂什么!刘逸这算盘打得精呀,什么忠于大胤,这是在暗指寡人是乱臣贼子吗?什么刘逸必来而齐公不来?依这臭小子的性子,他必不会在大会上现身,这分明就是我明敌暗,让人摸不清动向!”
“不行,不行……”姚震一面自语一面摇头,“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绝不能让这小子扰了心智。”
李询和公子赢见秦侯一屁.股坐在靠椅上,闭目沉思,他俩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喘一声气,生怕惹怒了姚震。
有顷,李询见姚震脸色微好后,才壮着胆子谄献道:“君上,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姚震斜睨了他一眼,“但说无妨。”
“齐公这么做无非是要表明他忠于大胤,但是我们却心知肚明,他是咽不下六十年前齐失蓬山的耻辱,而无论如何刘天子是要来蓬山的,既然齐公不来觐见,不管是不是曲解,目无尊上,蔑视天子的这顶大帽子我们就给他扣上,反正事实摆在眼前,任他也百口莫辩。”
姚震听完拍掌叫好,说道:“正好吾早就想将齐国的南阳关和阴晋关据为己有了,奈何出师无名一直迟迟没有动手,此番这黄毛小子自己送了个把柄来,吾要好好谢他才是。”
“李询,吾命你今日好好巡查蓬山,务必要留意齐人,只要稍有异样,立即禀报。”
李询一辑道:“君上放心,臣这就传令下去,只要是齐人入关一定好好盘查。”
姚震一摆手,打断道:“好好盘查倒不必,暗中监视即可,不要让刘逸起了防心,既然他敢壮着胆子来,我们最好私底下将他逮住,然后……”
秦王目露凶光,伸手往脖子上一横,和李询相对阴笑了起来。忽的,姚震止住笑声,正色道:“你们说,以姚秦目前国力,伐齐需要多少兵力?”
姚震话音刚落,公子赢就立即拜道:“我姚秦兵强马壮,战无不胜,君父,儿臣请命,请君父让儿臣领兵五万,兵压齐境,待君父一声命下,儿臣即日伐齐将齐公生擒至君父面前给君父治罪!”
姚震闻言冷冷的横了公子赢一眼,毫不留情的叱道:“匹夫之勇,这刘逸可不容小觊!”说完又将目光落向李询,问道:“李爱卿你觉得多少兵力足够?”
李询面露难色,但仅是一闪而逝,又谄媚道:“若是十年前,五万兵力足以,可自从刘逸即位后,新政十年,齐国已改头换面,再加上齐人善冶铁,这……看来还得问问长年镇守蓬山和齐人打交道的司马将军。”
姚震听后双手拢袖,默不作声的再度沉思起来,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自语道:“齐公刘逸年仅十五就即位,当年吾还耻笑老齐公越老越糊涂,不将齐国传给正值壮年的胞弟,反而传给一个还未长成的弱冠少年,如今才知老齐公是慧眼识人呀!不过十年,齐国就改头换面不同昔日,这刘逸既有胆识又有能力,难怪其桀骜不驯,不将任何诸侯放在眼中。”
说完他又皱眉在房中踱了几圈,负手叹道:“伐齐之事待司马将军来了之后再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要留意齐公的一举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六)
姚秦上卿李询正拿着一堆竹简皱眉沉思,竹简上都是最近进入蓬山行人的情况——何时、何人、因由等一切他都盘查得清清楚楚,不论哪国人都被他一一记录在案。虽然秦公已吩咐他不必盘查,不过他认为日常记录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他的目的正是要从蛛丝马迹中寻出齐公动向而又不想惊动齐公,所以他才一视同仁,凡进入蓬山的行人都会被他一一记录,但是……
他眉头皱得更紧,凭着他的敏锐直觉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又将案卷翻了一遍,心头一惊,两道浓眉已经拧成了一条,他已经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了,危险已经悄悄潜进了蓬山,还来不及整理衣冠,他就急急叫下人备车向秦侯别宫疾奔而去。
“君上——”
还未踏进秦侯的房中,李询就已失声喊了起来,“大事不妙啊!”
“怎么了?”
秦王姚震大步迎出,扶住正要做辑的李洵道:“爱卿莫慌,何事如此紧急?”
李询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竹简递给姚震,姚震翻阅一遍没有看出任何异样,公子赢好奇,自姚震手中拿过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何不妥,于是二人皆满脸疑问的看着李洵。
“难道君上没有发现有何不妥?”李旭翻开竹简,指着上面的人数道:“这月初至月中下旬,每天进入蓬山的齐人多至五、六人,少至二、三人,平均每日四人,二十日来进入蓬山的不过百人不到,然而……”
他将竹简翻到后面,接着道:“到这中下旬,每日进入蓬山的齐人多至十五、六人,少则也有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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