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并未有任何表示,续道:“解剑池每旬第三日都从这条路经过,只带二随从。白公指挥弩手,戴公断后路。我动手,照旧。”
戴长铗又道:“我方才说错了,这次才是最多的。”
金铃抱拳道:“并不是最多的,戴公说笑了。”
她怅然地想起自己曾给人讲过十三篇孙子兵法,颇费口舌,似乎一辈子的话都被讲完了。
后面巷子里有人轻声咳嗽,先咳两声,后咳五声,又咳三声,她走到屋檐边上,低头道:“你们来了。”
她人在月光下,脸上好似罩了一层烟雾,又像是光晕。三人眯眼看着她,一时都有些呆愣。
“少主,我们……”
金铃道:“他有两个随从,你与莲儿缠住一个,向尧臣去缠住另一个,万勿让他求救。”
三人抱拳道:“是!”
白胖子又轻轻跃起来,人在屋檐上弹啊弹,很快消失在重檐之中。
莲儿看了一下天色,道:“少主,时辰快到了。”
金铃点点头,道:“各自隐蔽,听我号令。”
这小巷子原是花街后面一条后巷,只住着城中一些生意人家,有些房子空着,专门租给各地往来客商,金铃接到狙杀令之后,租下半条街,供弓弩手隐蔽。
月亮被乌云遮蔽,巷子里有人唱起了歪歪斜斜的歌,巷道中间有一人踉踉跄跄地走近,后面跟了两个仆役模样的人,屡次三番想去扶他,可惜都被这人赶开了。
金铃定睛看着前方,前方有光亮闪了两闪,是前方前哨已确认此人便是从花街里走出来、方才去喝花酒的解剑池。
金铃冲对面点了点头,手已摸到背后长剑。
白胖子见她起手,举起手中令旗,轻轻一挥。
五支弩箭钉在解剑池脚下。他浑不似醉酒,瞬间便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拔腿就跑。
白胖子的令旗又已竖起来,重重挥下。
房顶两边的弩手都微微支起上身,扣动扳机,在巷道中乱射起来。
解剑池足尖一点,凌空跃起,弩箭从他脚下擦过,两个起落之后竟已跃上房顶,脚下连点,顿时将这边的弩手踢得颅骨碎裂。
金铃暗道一声好快,呼哨一响,就拔剑攻向解剑池。她自在山中闭关月余之后,终于在轻功上突飞猛进,此时当真如猛虎下山,迅捷凌厉。解剑池来不及闪避,袖中小刀连划两下,也没能化解这长虹贯日的一击。他脚下不稳,只得往后跃出,重新回了巷子中。
而他那两名随从也非庸手,现下已杀了几个弩手,又与寒儿、莲儿、向尧臣、戴长铗战在一处,一时间也没落下风。
金铃又打了个呼哨,戴长铗与白胖子二人听到声音,都往她这边跑来,将解剑池团团围在中间。
解剑池虽然用的是两柄小短刀,刀法还依稀是明教的路子,但远不像他的履历一样,只练了区区两年。他的刀法狠辣,出手奇快,脚下步伐奇异,正是金铃十分熟悉的、银锁用的那种刀法。
她心中已有计较,一式“一气化三清”,分上中下三剑攻来,解剑池的破解方法与银锁一般,右手刀准确无比地勾住剑尖往外一抹,左手小刀袭向颈子。金铃翻腕扭身,将他这两招一并化解,长剑一抖,白光如水银泻地,便斩他大腿。
戴长铗的竹棍,白胖子的令旗,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不想这绝无生路的一瞬间,解剑池竟硬吃了戴长铗一棍,双手短刀分别架住金铃长剑与白胖子的令旗,争取了一刻的喘息。
他猛地踩住戴长铗的竹棍,往他身上撞去,戴长铗急忙双手箍住他,不料解剑池滑不溜手,戴长铗抓他不住,反被他脱出包围圈。
金铃踏出两步,蹬墙疾跑,超过解剑池,又一剑将他逼了回去。
这人武功十分高强,虽然招数精妙不如银锁,但内功比她竟然要强那么一点。金铃无法像击破银锁的招式一样击破解剑池,最多只能逼退他。
她想到这里,又不禁开始发愁:倘若小师妹内功再强一些,也许我又无法胜过她了。
而他那两个随从竟也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也是一人两柄弯刀,要从包围圈中突围出来。莲儿武功稍弱,已经受了点伤。向尧臣实战经验不多,空有一身武功,却没什么战意。只有寒儿勇悍非常,指挥几个弩手下场近战,与两随从互有优劣。
金铃偷袭起手,十招之内却还没有拿下解剑池,不由得加紧了攻势。
解剑池手头功夫过硬,两柄虎牙短刀似化作柳叶千万,在包围圈内纷扬飞舞,其中白胖子武功最差,早早就挂了彩,戴长铗的竹棍上刀痕斑斑,只有金铃依旧气定神闲,手中慢剑已变了一变,变成快剑,专攻解剑池避无可避之处。
解剑池也是个狠角色,他身法奇快,这种避无可避的死角稍纵即逝,或是被他短刀格挡,或是被他引了白胖子与戴长铗两人做肉盾。
他手中短刀如虎牙,开合间便要择人而噬,过了十来招,他已知道白胖子与戴长铗都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敌人,是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
他大叫一声,所有的招式都向着金铃扑来,竟已完全不理余下二人。
那两个随从听到他叫喊,竟也脱出重围,与解剑池一道,举刀扑向金铃。
金铃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凌空翻起蹬墙加速,一剑刺向解剑池背心。
解剑池变招纵然再快,此时也来不及回身自救,他急忙往前一扑,躲过金铃致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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