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心思在找小丫头萍儿的翁老头,一听声音也一愣,抬头看到前面水缸后面的门边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年轻男子,略低着头,眼睛瞧都没瞧自己。翁老头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似乎是从那人散发出来的,直直向自己逼来。
富贵逼人!翁老头终于想起这么一个词。
“我……我在找东西。”翁老头也不敢再看,低着头结巴地说道。
那男子略斜头,瞟了一眼。他也看到那老头了,只不过那才那却话不是问他的。
“这里有吗?”男子冷冷地问,只有四个字。
“没……好像没有,但是……”
“那还不滚!”仍旧只有四个字,却掷地有声,把翁老头砸得惊慌失措。
“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翁老头说着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三句话,总共才十来个字,但江羽已经听出来是谁了。
江羽从墙和缸的缝隙里瞄出去,一见翁老头的身影消失在小巷转角,就马上拉上萍儿往边门里冲。
眼看又要被江羽撞了,那男子稍稍移步,身子一侧,又避开了江羽的冲撞。
看到那男子也跟了进来,三个人齐了,江羽连忙关上边门。
“你是在躲他吗?”男子问道。他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会叫那老头滚。
这时候江羽还在深呼吸,试图安抚自己那吓得心率过快的小心脏,根本没法马上开口,只能点点头。
“感谢兄台出手相帮,救命之恩永世不忘。”恢复过来的江羽深深作揖谢道。就算不抓住,刚才吓都能被吓死了,算得上是救她一命了。
“那人是谁?”
“是他阿爷。”江羽指着萍儿回答道。
这年轻男子略一皱眉,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并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问道:“回家吗?”
“嗯。”江羽重重地点头,欣喜地应道。
这男子就是村里人口中的那户外乡人,江羽对他下的定义是“假猎人”。
翁家院子和江羽租住的那房子,远离聚居的村落,已经在杨家岙村庄的最边缘地带了。而这男子家,则比江羽家还要远一点,独门独院,紧紧挨着山体。
命是他救的,现在还搭上他的顺风船,江羽心里对这男子自然是感激不尽。
江羽觉得他有权了解事情的真相,于是就把萍儿那赌鬼爷爷要把亲孙女卖去青楼的事情说给了他听,不过,对于赌债、辣椒、螺蛳生意这些事情,一概没有提及。
萍儿这一天受了许多惊吓,有点呆呆的,偶尔想到了又抽泣一会儿,一直没怎么说话。到了船上后,船身微微地有规律地晃动着,奔波劳碌一天的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船停了下来,船夫开始搭跳板,估计已经到村口的埠头了。
“萍儿醒醒,到家了。”江羽推着熟睡的萍儿,没办法,她自己的身体年龄比萍儿大不了几岁,又抱不动她的,只能摇醒她,好搀着她回去。
这小姑娘竟然甩开江羽的手,继续睡。
姓翁的,我前世是不是欠你们太多了!
江羽心里气急败坏了,她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变黑了,现在还没回家,宁云会多么担心她,心里该有多少焦急?
那男子见到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江羽,只得上前抱起小女孩,一手扛在肩上,踏上了跳板。转过身来,对江羽伸出另一只手道:“走吧。”
在黑暗中,一不小心踩空掉下去,掉水里也算了,砸到石阶上就完了。这一世的钱江羽已经不同于穿越前的江羽了,现在的她才不会矫情才不会逞能呢,还是小命最要紧。
嗯,她把手升了过去,跟在男子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过了跳板,到了石阶上。
这条船,是双橹船。第一个上岸的,就是其中较为年轻的那个摇橹人。他铺上跳板,第一个到岸上做接应,现在看到男子抱着那个小女孩,赶紧伸出双手道:“公子,让属下来抱吧。”
“你摇橹一天,歇歇手吧。”男子说道。
等人都上岸后,那个年纪大的船夫并不上岸,收回跳板后,把船摇走了。
这个时候,天色也黑了,村里人吃过了晚饭,早早地关门进屋了。江羽一行回家来,并没有被人瞧见。
“有劳两位大哥了,今日之事,不胜感激,小弟改日再登门感谢。天色已晚,请二位快快回去安歇吧。”江羽边说着,又举手扯着萍儿的腿,又小声地说道,“萍儿,醒醒,快下来。”
一到家就这么急着打发帮助过她的人,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了。但是毕竟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两个年轻女子。
这晚上了,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男子。如果被人瞧见,在这个少有娱乐的乡村,估计能被编出两部口头版本的《西厢记》吧。
“是羽儿!”
一直在院子里徘徊走动、焦急等待的宁云,一听到墙门外的动静,对着屋内说了一句“是羽儿”,就急忙过去开门。
等楼文清从屋子里赶出来,追到宁云,这时候宁云已经把墙门打开了一条大缝了。
这人……
楼文清早就明白了,为什么虞世伯到来她家拜访时,每次都带着女儿。留这样一个毫无戒心的女儿一个人在家,确实不能让他放心。
宁云一心认定门口的就是江羽,于是过去开门。门开到一半,发现月色下站着两个高大的人,一看就是两个年轻男子,就唬了一跳,忙要把门关上。
这时候江羽挤到门前,伸手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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