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雅江皮笑肉不笑地说:“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吧,你到底是谁。”
韩骋幽幽叹了口气:“你看我,有没有觉得有点面熟?”
卢雅江迷惑地打量他,越看越觉得,好像还真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
韩骋道:“小时候,我们一共三十六人,一起在尹言手下习武,三十六个人要学三十六种兵器。练剑的时候,你有一两招学不懂,还请教过我。你都不记得了。你习的是软剑,我练的是阔刀。”
卢雅江慢慢将手中的剑放了下来。这些事情,连他天宁教中人都知者甚少,外人就更不应该知道了,除非,这个人真的曾经亲身经历过。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记得你是哪一个,我只知道后来,三十六个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和……我一直都不知道消失的人去了哪里。你、你怎么会成为五轮教派的传人的。”
韩骋道:“哦,我本来就是五轮教的传人啊,其他人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是自己偷偷溜下山的。当年金蝉剑刘远通暗恋我父不成,因爱生恨,于是为了夺我父手中的秘籍,趁我父亲喝醉了酒偷偷暗算我父亲。我父亲并不防他,因此吃了大亏,重伤下拼了命把我送到出岫山。咳,你也听刘远通说了,我父亲和右护法有旧交情,右护法就收下我了。后来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就偷偷从右护法哪里把五轮秘籍偷了出来,然后就下山了。”
卢雅江还是一脸疑惑:“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韩骋说:“我逃下出岫山,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我从小就喜欢你,但是你都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家伙!我哪里不如他了!”
卢雅江莫名奇妙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傻乎乎的家伙指的是高晟风,脸色一变,刚刚已经收回去的软剑又抵上了韩骋的脖子,把他的脖颈割开了一道小口子:“不准你侮辱教主!”
韩骋委屈兮兮地说:“我第一次在金陵城里看见你,我就认出你了。我对你一片深情,想尽办法赖在你身边,你却对我非打即骂。”说着说着就激动了:“我七岁的时候,你还偷过我的馒头!你偷了就偷了吧,你居然还分了一半给那个笨蛋吃!气死我了!!!”
卢雅江先反驳道:“教主英明神武,岂容你这鼠辈侮辱!”然后想了想,关于馒头的事情只有模模糊糊一点记忆,不是很清楚了。
当年右护法手下三十六名少年,前任教主早就选定了高晟风作为继任者。七岁之前,高晟风和其他少年一样习武,直到有一天,尹言暗中授意他模仿另一名少年的言行举止,并兼习那人所练的兵器。半年后,那名少年突然消失了,尹言却教他化妆成那名少年的模样顶替那人出现。于是,在别的孩子眼中,第一个消失的人其实是真正的高晟风。再过不久,尹言又让他替换另一个人……就这样,人不断的减少,每次消失的都是他上一个假扮的人。从七岁开始,他就不得不顶着别人的身份和别人的相貌、模仿着别人的举止和别人的声音活下去。他每假扮一个,化妆的本领就精进一步,学会的兵器就多一门。就这样,一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三十六个人只剩下他和卢雅江。也是这一年,天宁教前任教主去世,去世前将毕身功力全部传给了他。习武时,三十六名少年皆以对方所练兵器称人,不称名姓,最初的高晟风是“阔刀”,而最后一个被高晟风取代的,也就是真长着如今教主那张假的人是“长缨枪”。高晟风即位以后方恢复使用真名。但除了名字是他自己的,这教主号令是他在用,其他又有多少真正是他自己的呢?
韩骋说:“你说你说!你倒是说出一点来,我哪里不如他!”
卢雅江冷冷地瞪着韩骋:“你哪里都不如他!”
韩骋气的又要吐血了。想当年,他好不容易哄得尹言亲手给他做了一个馒头,舍不得吃,就藏在石头后面,先跑去练武,打算等肚子饿了的时候再回来吃。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卢雅江撕了半个馒头递给“长缨枪”。“长缨枪”从小的时候起就长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练武也是他最差,笨的跟个木头一样。冲着这馒头,高晟风和卢雅江以及“长缨枪”的梁子就算结下了。后来长缨枪不知道给尹言弄到哪里去了,高晟风则代替他的身份继续生活。高晟风一点一点也不想顶着那张脸,但是他不敢忤逆前教主和右护法,而且教中人都习惯他那张假脸了,他要是换上自己的真脸,大家肯定不服他。
因为跟卢雅江有馒头之仇,而卢雅江又是唯一一个跟他一起长大却没有莫名其妙消失的人,于是韩骋就把从小到大全部的怨气都对准了卢雅江,整天有事没事就找机会欺负他,有一天,懵懵懂懂就把卢雅江给拐上床了。没想到的是,他跟卢雅江上了床,卢雅江反而没有更怕他,而是越来越羞涩,有事没事还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偷偷注视着他。高晟风气的要死,有一段时间每次照镜子,照一面镜子砸一面镜子。他就搞不懂了,“长缨枪”那张脸到底有什么好,把卢雅江给迷的脑子都坏掉了。卢雅江从小就喜欢“他”,还偷自己的馒头给“他”吃!!!
于是高晟风就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欺负卢雅江,说些不好听的话让卢雅江难受,还当着卢雅江的面故意亲吻别的少年。本来卢雅江好不容易很怕他了,没想到这次顶着韩骋的身份出现才知道,卢雅江心里还是没有忘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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