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个小时,可以用马不停蹄形容乔军。他把赵从周送回家,自个也稍微收拾了点随身行李,好在从前也出过长途,跑远路不是问题。和家人说起一声,把洗车店交托给女朋友,还有接了程平和好几个电话。
到上高速又接了一个程平和的电话,她问他们身上带的钱够不够,让他们到了发条短信。
“你说-谁举报的她知道不?多半是程家安排的,不然还能有谁知道。”乔军一一应了,挂了电话却问赵从周。
赵从周心乱如麻,闻言条件反射摇了摇头,“她不是那种人。”
乔军觉得也是,那么,“程清和呢?”
按理他不该不知情,可赵从周想起电话里他的声音,“他也不是那种人。”
乔军一笑,“你倒信任他。”
赵从周叹气看向车窗外,好半天道,“我好像在梦里,这是怎么了?”话语在嘴中绊了下,“董事长……”多年的尊敬,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狗急跳墙”。乔军说,“人老了都会糊涂,谁也不能幸免,大概退下来的时候没想到人走茶凉,等时间一久尝到滋味就受不了要发作。”
他?人走茶凉?赵从周没法把退休老干部的形象和程忠国挂钩,反而想到曾经有段时间程清和很狼狈,然而那也是过去了,后来不是跟元老们相处甚欢?赵刚在家也常夸程清和终于步上正轨。
到底怎么了,总不能程忠国还跟儿子斗?父子俩不是齐心协力要把股权搞回去么?
赵从周抹了把眼睛,突然想到徐陶,从所未有地想听到她的声音。他掏出电话,想打给她。但她关机了,想必在哪个航班上。毕竟不是真正的闲人,她近来很忙。
“我女朋友说她有个长辈觉得徐陶面熟。”开长途高速容易倦怠,为了解困,乔军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她说哪家孩子脖子后也有颗小红痣,小时候大家都拿来开玩笑说这孩子丢不了。”
“她小时候在我们这住过,我还陪她扫过她家长辈的墓。”
“咦,都进展到这程度了你还输给程清和?”乔军的话脱口而出,随即安慰好友道,“不过我看姓程的对她有意,她却未必把他很放在心上。”
“为什么?”话一出口,赵从周苦笑,半天里他有无数个为什么,父亲为什么知法犯法,程忠国为什么针对父亲,现在又是为什么。“那还用说。”乔军微微得意,“女人么,要是真爱一个男人,怎么会放下他不理,自己东奔西走。”
“她不是围着男人转的人。”赵从周又想叹气,也许徐陶没那么喜欢程清和,但更大可能是她的世界大,所以才能温和地对待所遇到的,无论友情还是爱情。亏自己沾沾自喜多年,自以为看透现实,乐得轻松逍遥,实际上
乔军以为他在为感情伤感,极力怂恿道,“要是喜欢就加把劲追,我告诉你,没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温柔。程清和脾气暴躁,时间一长徐陶就知道还是你好,撬过来气死他,谁让他家老头整你家老头。”
赵从周越听越不对劲,不由痛心疾首,三观呢,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呢?第一,他不会撬别人女朋友,除非别人已经分手;第二,他喜欢徐陶,并不因为她是程老头的儿子喜欢的人,跟程赵两家的事也没关系。
“你-”乔军不理会没志气的他,嘴角却浮起丝微笑,在努力的胡说八道下赵从周总算由面无人色变得有点正常了。
赵从周也懂,随手一拍乔军肩膀,感慨道,“你小子……”
“别动手动脚,我开着车呢!”乔军“色厉内荏”,朝他喊道。
赵从周哪管,把他头发一顿撩,撩成乱毛才心满意足。
差不多与此同时,千里独行的徐陶下机后打开手机,短信们一窝蜂地冲进来。她当机立断关机,就算有什么事也等回去再说。
程清和一遍又一遍拨打她的手机,那边却一直机械的女声表明已关机。
需要的时候她却不在。他一拳打在墙上,施于身体的疼痛让其他感觉暂时退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已发了很久的呆,而墙上染了淡淡的血印。
“总算还知道回来。”他冷哼。
“是是是,我错了。”
说得好听,程清和并不信,这不是他第一次为类似的事生气,以她的态度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虚心接受,坚决不改。去哪了?”
“不告诉你-”徐陶倒在长榻上,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语气却仍然带着调侃,“就不告诉你。”
他咬紧牙,好半天才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她嘻嘻哈哈散漫的声音即使是通过手机也仍然清晰无比,“因为不想。”
“即使我想知道?”
“嗯-哼。”她带着笑,话却不客气,“程清和,我没吃你喝你用你的,你管不着我。我有我的事,没办法二十四小时配合你谈恋爱。”
“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徐陶的火气熄了小半,“行啊,给我来个一亿,也不用美金欧元英镑,人民币就行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一亿?”
她爽快地答,“是的。”
无数念头如同钻天猴上天带出的金丝银缕似的,发散得满脑袋都是,他迟疑着,帐上能抽出多少钱?百来万。再贷点?自家的厂小贷不到大钱,要不用长原名义替厂里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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