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现在恐怕还埋在雪里,你不用管他。”看着车鹿台脸上的表情,寒原山笑了,却也只是嘴角微微翘了一点,说道:“这便是那老混球的风格,喜欢故弄玄虚,事实上,本事稀疏的很。”
车鹿台没有回话,自然是觉得老祖宗的圣人境界不是寒原山可以肆意评价得。
“你现在恐怕在想着境界方面的问题,”寒原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声音中满是嘲讽的意味:“人境巅峰,便是圣人,但你可知,真正的圣人又是何种的存在?”
车鹿台摇了摇头,不想再听下去,却无法阻止寒原上继续说话。
“圣者,通也,知行完备,性则至善,既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无灼灼其华之姿,你可觉得你那老祖宗可有这些能耐。”
车鹿台想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似乎有那么一些味道,但却都太过刻意。”
“所以说他离圣人还有些距离,更何况,那个时代的圣人都算不得数,不过是些自封的蠢蛋罢了。”寒原山好似打开了话匣,接着说道:“这些无趣的东西不必再提,你可知道车鹿会给你喝的那东西是什么?”
“鲲鹏煮的鱼汤?”车鹿台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是鲲鹏的涎液。”
“什么。”
“看见你时我便知道那老家伙又开始忽悠人了,鲲鹏的肉身,在他自囚于那圣地之前便吃了个干净,我去求他时就只剩下些鱼汤,至于现在,便只剩下鱼涎这种零零碎碎来糊弄你们这些晚辈了。”
“不可能,那一碗下去,我便破镜,怎么……”
“你自己也开始怀疑了吧,”寒原山笑道:“固本培元,助人破镜,这便是那鱼涎的效果,若你喝的真是那鱼头炖的汤,恐怕你现在早已跨过那门槛,和我一样成了破镜之人了。”
车鹿台有些迷茫,前后两人说的话大不相同,她已不知该相信和人。
“若是怀疑,那便谁也不用相信,”看出了车鹿台心中的疑惑,寒原山解释到:“你家老祖宗不会生出害你的心思,我是个外人到却有可能,只不过你现在还是太弱,看不出来,亦不值得我出手。”
“那你与我说的这些话又有什么作用?”
“我这是要在别人的棋盘上落下一子,好与我的那招呼应一二。”
自此,车鹿台终于皱起了眉头,她发现,那些前辈高人的话真的很难懂,即便是这位想来以孤傲冷峻著称的寒原山。
“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有话跟你说。”
“你说。”车鹿台用手撑着额头,不知那寒原山会说出什么言语。
“先前我一棍敲晕你,是助你稳定境界,然后让你呆在洞里,亦算得上救你一条性命。”
“所以,”车鹿台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些人的逻辑,但还是问道:“你是想让我报答你?”
“现在的你还没有报答我的能力,若是日后我有求于你时,不要拒绝便行了。”
“好。”车鹿台答应了,只是不解寒原山眼神中那欣喜的目光。
从洞穴一角的乱石堆中翻出一只行囊,显然是很久前准备好的,推倒车鹿台身前,寒原山说到:“你可以走了。”
接过行囊,车鹿台转身离去,吐了吐舌头,心道这话这些时日可听了不只一会。
将车鹿台送到洞口,看着她的身影在风雪中渐渐消逝,寒原山终于压抑不住,仰天大笑起来,风雪呼啸,漫天雪花扬起,纷纷向着天上。
少顷,寒原山的脚边雪堆微微颤动,忽地钻出一个人来。
在雪中埋了多时,小鼻涕的须发皆白,看了一眼张扬的寒原山,说道:“老大,有些时候,你可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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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潼关古路已有些时日,李决一行已到了渭水,夜宿渭水北,隔着江,看见远处那座雄城模糊的轮廓。
队伍驻扎后,李决打算出营走走,带着几个侍卫,谢绝了毕青的陪同,顺着江岸,看着风景。
因为已经十分接近长安,所以渭水上皆是来往的商船,即便已是黄昏,却仍给李决一种川流不息的感觉。
走到了渡口,边上是座小茶馆,敞着铺子,仍开着张,只有两位顾客,正下着棋。
两个顾客皆是老头,一个高瘦,一个痴胖,落子的声音很响,自然是在吸引李决过去。
于是李决便走了过去,看着棋盘上那些奇怪的棋子,沉默不语。
两个老者亦不说话,仍旧抓耳挠腮的下着,仿佛没有注意到来人。
“两位伯伯,这下的是什么棋啊?”耐不住寂寞,李决率先开口。
大概是从未被伯伯这样的字眼称呼过,清瘦老者抬起了头,说道:“你个小子,也懂棋?”
“不懂。”
“不懂便在一旁看着。”大概是被李决的话扰乱了思绪,痴胖老者的话语有些不耐烦,落子的声音更加的响了。
李决不再说话,带着一群侍卫,围在周围,静静的看着。
相斗正酣,痴胖老者启了步妙招,大喝了一声:“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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