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沥笑着点头,问道:“只有你们俩吗?”
林朝歌和南扶桑互相看了一样,最后南扶桑道:“陛下,兰公子今日上午回宫,一直待在自己房中,连午膳都没有吃。”
陈白沥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道:“好。我知道了。”
而此刻,西殿内,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兰秋声倚在窗边的长榻上,夏日的阳光照进屋子,有些刺目,他将手覆在眼睛上。
目的和手段,常常是矛盾的两个东西……
他闭着眼,觉得一股疲惫感如同潮水一般浸润着他,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正在此时,西殿的门被人敲响,一个侍卫低沉的声音响起:“女王陛下驾到!”
兰秋声蓦地睁眼,入目是强烈的阳光,刺得他不得不又立刻闭上眼睛。他揉了揉眼,便听到门外陈白沥说:“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你们不要跟来。”
昨夜到底是他太过任性,想来她应该很忧心自己吧。
“傻兰,醒着么?醒着就来开个门。”
陈白沥站在渊玉宫西殿门口,等待兰秋声来开门。过了一会儿,插销松开的声音响起,门也随之打开。
门后,是一张带着灿烂笑容的俊秀脸庞。兰秋声眨眨眼,说道:“小白,你怎么来了?”
陈白沥端详了他一会儿,好似又变回平时那个没心没肺的他了。而昨夜月光下,站在树顶的他,仿佛是她的一个错觉。
“我来看你,不请我进去坐么?”
“哪敢呀,女王陛下请进吧。”
陈白沥走进西殿内,顺手把西殿的门给关上了。兰秋声正在给陈白沥沏茶,瞅见陈白沥正要关门,便往门外瞄了一眼,奇怪道:“你的那些侍卫怎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陈白沥想了想,说道:“也许他们以为我要,额,临幸你。”
兰秋声:“……”
兰秋声警惕看着陈白沥,顿了一会儿,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陈白沥无语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认真说道,“我来找你说正经事。”
正经事?兰秋声闻言,终于敛了玩笑,安静听她说话。
陈白沥琢磨了一下说辞,而后,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兰秋声,问道:“昨夜,你怎么了?”
兰秋声微怔,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什么怎么了?”
陈白沥敛眸,坐到桌子旁,端起沏好的热茶,看着茶水中漂浮的茶叶,清淡说道:“不止这一次,之前在梓今城时,听到茶馆先生说书那会儿,你也不对劲。”
兰秋声没有说话。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被杀。”陈白沥轻轻说着,这是许久以前,兰秋声曾说过的话,只是,他自己再也不会记得。
兰秋声的脸色有微微的苍白,他将手握成拳,指节形成白痕。
陈白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兰秋声。兰秋声冲着她笑了一笑。
陈白沥放下手中茶杯,站起来,走到兰秋声面前,看着他,语气很郑重:“我曾说过要保护你。你可还记得?我虽然不够强大,但我会尽力能够让你依附。”
兰秋声微愣,嘴动了动,没说出什么,却是背过身了。陈白沥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他举起一只手,盖住双眼,指尖有些微的颤抖。其实,她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这么多年,我几乎都要忘了那些往事。
——是么?可夜夜入梦时分,我却总会见到曾经的自己。
是谁在刻意逞强,想要伪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是该接受依附,还是改变原罪。
他不知道。
许久,兰秋声转过身,只见陈白沥还在安安静静地等他说话。
兰秋声迟疑一下:“小白,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陈白沥“恩”了一声,说道:“你看,你可以找我聊天的。”
“恩,是呢。”
陈白沥想了想,笑道:“下午我得跟着穆九原去城郊练习骑射,你要不要一起去,心情会明朗哦。”
兰秋声轻笑:“恩,好啊,出去郊游嘛,我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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