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甫正巧也不想再争论便应声下来,随意提点了自己身旁的一人,青俊应声而起:
“承蒙老先生抬爱,在下粗浅之言,不及老先生十分之一,不过就想问一句,若是要改,不知刘秀公子打算如何去改?”
听到这话,曾经处于朝堂的文妧最是敏感,且不说刘秀,就说朝堂上除却何靖之外再无人论过大夏制度,更何况如今眼前的这位连官位都未曾有过的年轻公子,若他真论了,无论好与不好对于有皇帝当政的朝廷而言,大多都是不敬,正因如此,之前的辩论不管再激烈都将其中尺度控制在了‘改、或不改上’,文妧看向刘秀,却见对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容丝毫未减。
良久他起身看高高的俯看着台下坐着的之前提问的青俊,却是一副不屑对方问题的模样“我怎么改说了就像是你能懂一样?”
青俊脸一黑,就要起身反击,却被李明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明显就连这位老先生都看出了青俊之前言语中的不妥,意在圆场。
刘秀一笑,眼神从众人眼中一扫而过,却是停留在了文妧身上,众人也纷纷看向文妧。
文妧无奈只得起身,敷衍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吧。”
堂下立马有人笑言“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文妧一哂“不然你要怎样?同为大夏人,为何要为了别人所留下的东西争个你死我活?应当争论的乃是其中的实体,而那实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你我这样坐在文宴中的人所能随意争论的。”
文妧见对方神色一滞,补充道“况且文人要做的并非改变统治者的思想政法,而是想办法将实质上百姓所遭受的不公传达天听,从实质上让百姓过得好。”
四周一片安静,就连之前不屑于文妧所言的人都呆愣在远处,文妧不经意间与身旁那位奇怪的女子眼神相对时,却感受到了对方眼中那抹不同的神色。
文妧将眼光转向刘秀,却见对方神色深邃,仿佛陷入了一股挣扎之中,良久当他再次回归现实,向着文妧终是露出了一抹善意的微笑。
似乎感受到一抹异样的注视,文妧远远看去,正好与韦雎四目相对。
此之后,文宴似乎消去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之色,文妧听得不留心,只等着时间结束,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文宴结束,随着在场的文人墨客离开时的涌动,文妧不动声色的朝向楼道一侧的后门走去,在即将推开后门的一瞬文妧却再次触及到了那位带着面具的女子。
“我…之前踩到姑娘脚真的很不好意思,若姑娘鞋很贵,不如我赔姑娘一双?”文妧言语中带着丝丝的无奈。
对方一愣,随即开口“我很赞同你的观点。”
这下却是文妧一愣,半秒后干涩的语气从口中说出“额…谢,谢谢。”
“在下有一言,想问一问公子的意思。”
文妧一怔,忽然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正是男子的装束,连忙点头回应。
女子一笑“我太久没有交过朋友,想问一问公子你觉得交朋友要对对方知根知底吗?”
文妧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许是言论得当,对方想要与自己相交而已,不知为何,面前的女子虽戴着面具,文妧却觉得有半分的亲切,不由得多了几分真心
“你若是为了利益交这个朋友的话,自然应当知晓,这样你才能分析出他能给你带来的效益究竟有多大,可若你不想以利益相交而是以心对心,又为何要知根知底?”
女子一笑,却是伸手,摘下了面上附着的面具,面具下女子真实的面容上有许多违和的疤痕,让一张精致的脸看上去徒增了些狰狞,女子大致三十多岁的模样,她语调温婉,合着脸上那些大小不一的疤痕,身上却徒增了些安静和祥和,她轻启薄唇“我叫娴孟君。你呢?”
文妧一怔,言道“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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