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王思淼一直沉默不语,他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树林,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惆怅。
青陵山上时,当般若点他眉心,让他昏睡过去之后,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时的神女村,真的如同陆十八所说,梧桐树开百鸟环绕,俨然一副安泰和乐的模样。
王思淼从村口走进村子环顾四周,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但眼前的景象又可以看的清楚,小孩子们互相追逐嬉闹着,连他都忍不住跟着低笑。
可身边的村民接连走过,却没有人看他一眼,这时王思淼才突然想起自己就算在梦中也依旧是鬼,村民根本看不见他,心中难免一阵失落。
走了约莫二十多步,王思淼留意不少村民都挎着篮子,步履匆匆的向他身后的方向走去。
他好奇的转头跟着大部队,走了没几步,就来到神女庙门口。
这时他才算仔仔细细的仰头将神女庙看个清楚,不同于梦外亲眼所见,此时的神女庙香火鼎盛,鎏金嵌刻的金身牌匾,庙门口摆放的三脚香炉,村民们毕恭毕敬的将贡品拜访在案桌上,又将许多足有手腕宽的香插入香炉,四周烟火缭绕。
王思淼就挤在人群里,没人看的见他,更没人碰得到他。
神女的金身就屹立在不远处,在刺眼的阳光之下,竟然丝毫不比寺庙中的金身菩萨逊色,恍惚之间,王思淼似乎还能清楚的看见,神女像四周环绕的金光,那是一种极其夺目且令人心神向往痴迷的光芒。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寺庙的身后就响起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所有村民听到鼓声,全部屈膝跪在地上,双手摊放在左右两侧,将头伏下,王思淼站在人群之中,看见神女像后面的木门缓缓推开,六人肩上扛着一个系满红带的轿子,而轿子上做着一位模样清秀的女孩。
这时,王思淼才明白,原来众人供奉的神女,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可是……如果村民可以看见神灵的话,又怎么会看不见自己这只鬼呢?
王思淼正纳闷,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位衣裳破旧,蓬头垢面的乞丐。
在东北,乞丐统称要饭花子,王思淼转头纳闷的打量了这乞丐一番,惹得对方咧嘴直笑,回头之间,那双眯起带着笑意的眼睛,竟然没有半分差错的落到了王思淼身上。
“这么热闹,瞧我做什么?”老要饭花子问。
王思淼神色一怔,被询问的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将头扭开,却看到了脚下跪伏的村民。
“你看得见我?”
要饭花子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白灰相间的胡须,又说“那是自然。”
“你看得见鬼?”
“甭说鬼,上天入地千百万种灵体,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王思淼满脸不信的嗤笑一声“你叫什么?”
老要饭花子回头眯着眼睛,上下左右的在王思淼身上游转打转,半天来了句:
“不可说,不可说……”王思淼翻了个白眼,嘴里切一声,又听那老要饭花子说: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最后不等王思淼开口就先行扭过头,对着轿子上的女孩努努嘴,刻意避开了问题后,说道:
“轿子上坐着的不是神女,只不过很久之前,神女下凡的确救了这一村子的村民,可许多年后,神女已然不知去向。这里的村民却留下了传统,每年二月十五前夕都要大肆庆祝,年年如此。”
“那为什么要将这女孩当作神女供奉呢?”
“这村子有一个说法,每年二月十五生下的女孩,都是神女转世,所以村民从女孩出生开始便会举行迎神大礼,之后这女孩就是名副其实的神女了……”
一句话说完,老要饭花子低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抚顺胡须的动作也顿了一顿。
再次抬头看向神女的时候,浑浊的眼睛中竟然多了一层雾气。
王思淼心中一惊,偏头仔细看了一次,才不可置信的确定那老要饭花子,竟然哭了!
“你怎么了?”
“村子中的每一代神女,都无需劳作,并且要从十岁开始就要单独住在庙中,不可以有父母,也不可以有朋友。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村民们会将食物或者食材送到庙里,神女便以此为生。她们必须保持圣洁,所以每一年二月十五前都会有专人验身,以防神女做出出格的事情。她们必须六亲不认,这样才能对每一位村民公平,而不会产生私心。村民们也尊敬称呼每一位神女,为般若娘娘。”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王思淼问。
老要饭花子回头看他一眼,干枯的嘴唇咧出一个笑意,缓缓地,将目光落到眼前的神女像上。
“因为七年前,村子突然大旱,连续三年颗粒无收,村民们日夜供奉神女,希望天上的神灵可以听见他们祷告的声音。”
“可旱情并没有得到缓解,二月十五之前验身婆依照惯例去庙中替神女验身,却不想,竟验出神女非旦真身已破,还怀了孩子。这下,村民大怒,他们将旱情怪罪到了神女的身上,认为是神女的不忠才导致了村子的灾难。”
“所以……他们杀了神女?”
老要饭花子摇摇头,嘴角蔓延一股苦涩的笑,继续说道:
“他们将神女赶出了神女庙……”说着,顿了顿,伸手指着神女庙后边的树林,王思淼循着指尖看去,发觉那片树林有些眼熟,低头想了许久。
突然想到,那是他与韦坤和陆十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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