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条漆黑的路,就是一片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地方,弯弯曲曲又窄小的石路只有一个人肩膀的宽度,王思淼发现鬼门关门口有很多人排队,可这条路上却一个人都没有,清静而又诡异。
他抱着怀里的阴阳镜,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快步往前走,却突然听到有人呜呜的哭泣声,可抬头环顾左右又不见人影,直到眼看马上就要走到鬼门尽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脚下一阵僵硬,半步挪不动。
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衣服头发凌乱的女孩蹲在高高的杂草旁边,双手抱着在胸前,从肩膀的颤抖看出她在抽泣,王思淼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女孩悄无生气的起身,低着头向自己走来,漆黑的长发拖在地上,每走一步似乎还能听到她浑身上下的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上下牙不停地撞击在一起,颤抖的吐出冰凉的气息,眼看着那女孩停留在与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抬起头时正好对上那一张狰狞的脸,皮肤早已腐烂,上面还有成群结队的黑色虫子在蠕动啃咬着烂肉,没有一点白眼仁的眼睛要比普通人大出三到四倍,像是一个黑色的窟窿里面还已经结满蜘蛛网,成了尸虫积聚的老巢,嘴角裂开延伸到耳边,还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倒三角一样尖锐而又锋利的牙齿,密密麻麻麻的并排相互拥挤着,随着那女孩每一次呼吸王思淼都能感觉到烂肉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一股极其浓烈的尸臭味。
突然王思淼听到一声苍老沙哑的吼叫,只见那女鬼突然伸出双手把他扑倒在地,干瘦僵硬的胳膊似乎只是被一层褶皱的肉皮薄薄的覆盖着,手指细长,骨节却歪扭弯曲狰狞无比,张开嘴里面流出浑浊的唾液滴在他身上,张舌头像是肥厚的肉条一样掉了出来,又长又黏,带着刺鼻的腥臭味,乳白色的脓液扯出一条银丝。
王思淼浑身僵硬无法动弹,那女鬼就紧紧地趴在他身上,直到他觉得从脚下开始似乎被什么东西缠到了一起,越来越紧。低头吐出嘴里的头发,他惊讶的发现,那女鬼红色裙子下面的是一根白色腐烂的尾巴,就像……蛆虫。
上面还有溃烂的伤痕,里面血红一片,嫩肉里成群成群的钻出虫子与蟑螂,巨大的视线冲击与鼻腔里那挥之不去的恶臭味已经让王思淼濒临崩溃,那条白色虫子一样的尾巴将他双脚紧紧地束缚在一起,伴随着轻微的蠕动,身上的铃铛突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女鬼的动作一停,开始伸着脑袋在王思淼身上左右寻找。
身上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大,王思淼也清晰的感觉到铃铛震动的触感,女鬼噌的站起起身,丝毫没有犹豫。脑袋半耷拉在肩膀下面,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怀里的镜子有些发热,王思淼突然发现浑身像被抽走了什么一样,瞬间松软。
他伸手拿出镜子,背后的梵文开始争先恐后的颤抖跳出,围绕着红衣女鬼开始念出一声声低沉的佛咒。
那女鬼沙哑的嗓子瞬间尖锐,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还不忘张牙舞爪的朝王思淼走去,浑身的虫子也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始不停并且欢快的扭动,从她身上每一个溃烂的伤口以及烂洞里面钻出,眼睛里面的蜘蛛,尾巴上的蛆虫,身上的跳蚤,伤口里面的蟑螂都在活跃的啃咬者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直到一点点将女鬼吞噬。
王思淼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番景象,脑袋里只有女鬼竟然被身上的虫子反噬这一个概念。
他抱紧发热的镜子,听到镜子里面传来一声催促后,才连忙快步进了鬼门的出口。
直到那银灰色的石头门关上的时候,王思淼才靠着墙长吁一口气。两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鬼差架着左右两边胳膊,扔到了不远处的井里,临走还不忘对他说了声“别忘了卯时回来”
王思淼只顾着尖叫,没有地吸引力的地方,他只能四肢向上,由着身体向着下面身处跌落。
直到一个激灵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了一间拥挤的病房里,白色的墙壁不带丝毫感情,周围回荡着仪器与呼吸的声音,不远处最好的朋友关鸠躺在地上,周围还有其他的患者和陪护,空气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王思淼走进,才看清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浑身缠着纱布绑带,不知道有多少管子分别插在身体里,关鸠就躺在自己脚下,连一床像样的被褥都没有,白色的地砖似乎不用触碰就知道肯定异常冰凉,他蜷缩成一个圈,把头埋在怀里,衣服上的泥土和脚下破烂的布鞋,能看出关鸠是从工地赚了钱回来的。
王思淼蹲下身,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想去伸手摸一摸关鸠却无奈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他只好也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回头看着关鸠,又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
在这一刻,王思淼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活过来,他一定要改头换面,重新生活,至少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王天生,更要对得起关鸠。
掏出镜子却意外看到王天生的脸,显然,王天生在看到王思淼通红的眼睛时,神色一怔。
“你用镜子晃一晃他,就可以进到他梦里了”
“我可以活过来吗?”
王思淼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引魂失败了,那该怎么办,他此时此刻只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起码让他还有一些期盼。可王天生却躲躲闪闪的避开了眼睛,只说“别说那些没用的!抓紧时间”
王思淼苦笑,转过头用镜子晃了晃关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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