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愣,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在她努力粉饰的太平下,早已经是一派破败不堪的景象了。
半年多来,她不敢让自己停下,看似忙碌的背后藏着她根本不想触碰的一块伤——原本以为它会在时光中自行愈合,却发现它只是愈发溃烂,从不碰不疼到现在一不小心吹口气就疼得要掉眼泪。
曾经以为已经长大到可以刀枪不入,没想到该脆弱的时候还是毫不含糊。
秦舒自嘲地想。
整整一个下午,秦舒除了应付或真情或假意来旁敲侧击消息的同事,就是在收拾被解雇的那两位留下的烂摊子。
下班前,小杨从隔壁探头过来,小声问:“姐,他们的处罚决定你就这么认了?”
“不然呢?”秦舒关了电脑,抬起头,“胳膊拧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杨一挑拇指,“忍字头上一把刀。”
“慢慢来吧,小少女,路漫漫其修远兮。”秦舒拎包站起来,顺手捏了把小杨肩膀,“陈总要的方案周末前赶出来,加把劲儿。”
小杨立马苦了脸,“就不能让人悄默默喘口气么。”
秦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踩着自己柔软的运动鞋下楼去了。
顾北辰还没到要拼死拼活的时候,难得讨来几分闲,老板一放人就秉持半秋师兄说的“二十四孝男友守则”,按时按点到了秦舒公司楼下。
“想吃什么?”
顾北辰给等电梯的秦舒发了条微信。
秦舒攥着手机露出个无意识的傻笑,回道:“天冷,想吃小火锅。”
“听说永红巷有家私厨火锅很不错,去尝尝?”
“听谁说的?”
“半秋师兄。”
秦舒肚子骨碌一声,看着屏幕上的火锅俩字吞口水。挤上人满为患的电梯,忽忽悠悠从二十几层下来,一出门就看见在寒风中挺拔的顾北辰小朋友。
秦舒三两步蹦出来,挽上顾北辰的手臂,“出发吧,向着小火锅。”
两人挤靠在一堆挪到地铁站,春寒料峭,冻得秦舒直要流鼻涕。
顾北辰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张纸,摁在她鼻子上,等她自己接了手,才说:“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照顾自己的意识?”
秦舒擤了鼻涕,满脸不乐意,“这年头怎么连流鼻涕都要挨训,要求忒高了。”
顾北辰顺手给她拉进了羽绒服,“要求一直这么高,忍了吧。”
“……”小朋友你这是要造反啊。
永红巷在家和公司中间,坐地铁四站,不算远。
下了地铁要穿过一条马路,两条胡同,等走到私厨火锅门口两人都走出了一身薄汗。
火锅要等位,顾北辰拿了号,和秦舒在摆了五六个取暖器的门廊下坐着。
秦舒歪在他旁边,视线越过头顶的屋檐,看着夜幕上悬的一轮残月。
“问你个问题。”
“说。”
“……”话到嘴边又仿佛挤不出来,秦舒纠结着。
“说啊。”
勉强提了口气,“你对未来有信心吗?”
“什么样的信心。”
“面对生活里……实际的柴米油盐的。”
顾北辰侧过身,秦舒也只好坐直了,和他对视着。
“发生什么事了?”顾北辰问。
“没什么。”她垂下眼,有点心虚。
老实说,在下午的某一瞬间,她几乎觉得他们的将来铺满了荆棘,是走不下去的。但见了面,就莫名其妙想问他一句,哪怕知道说出口的九成都实现不了,可还是想听,听了踏实。
顾北辰沉默了片刻,握着她手的手指轻轻扫过她的掌心,如同飞羽擦过。
“有情不能饮水饱,那些真实的、能看见能摸着的东西,别人能给,我也能给。”他笑笑,“这样的话说出来一点分量都没,对吧?”
秦舒一时怔忡,没说话。
他似乎是叹了一声,“我现在的确还没资格承诺。”
顾北辰眼中掠过丝苦涩,秦舒看着并不好受,她抬手摸摸他的侧脸,“以后不说这个了。”
不说了就不存在么,顾北辰想,现实从不会打退堂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完结哦,没有纲,飞得有点过度自由
第37章 释然
一顿小火锅驱散了初春的寒意,两人从胡同里钻出来的时候,秦舒甚至在刮脸的风里嗅到了春的味道。
春天总能给人点生机盎然的错觉。
对,就是错觉,因为实际上除了重新拔绿芽儿的植物,那些生活在死水里的人仍然在死水里挣扎,并不会因为春来来了就一跃蹦到彩虹色的活水里。
秦舒想,以前曾经幻想的幸福里,大概有一辆布加迪还有一辆兰博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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