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龙玄澈发现,龙云轩今日没来上朝。
户部尚书向来与他交好,便笑道:“瑞王殿下许是又睡过头了。”因为每次瑞王沉溺温柔乡不上朝,第二日便会以睡过头了来搪塞,久而久之也就成为诸位大人取笑的一个梗了。有时见他准时上朝,还会打趣两句:“哟,瑞王殿下,昨儿睡得早啊,今日竟然没有睡过头。”
还好龙云轩也没什么架子,也和大家一起开玩笑。
今日朝上大臣们也是吵得不可开交,无外乎为了两件事:一是对静安王的处置,都说此事已经拖了这么久,不宜再耽搁了,纷纷要求皇上依照南楚例律处置,以儆效尤;二是前些日子皇上遇刺一事,虽然当时西凉二皇子桑奇赌咒发誓甚至还搬出了西凉的天神说不是自己指使的,仔细想想他的确不应该蠢到让自己献上的人在自己面前行刺,可是第二日他就消失不见可不正是欲盖弥彰吗?
虽然刑部呈报上来说那个女人在当夜就死了,没能撬出半点有用的消息,但是所有人几乎就认定了是桑奇指使的了,都提议要以此为理由向西凉讨要说法,必要的时候不惜动用武力也要挽回南楚皇帝的天威。
对于第二点龙玄澈是赞同的,毕竟这是外交事件,还是要强硬。
但是第一条,龙玄澈却是久久没有给意见,让下面的人等得都有些不安了。
“关于静安王”龙玄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有力,“贬为庶人,从此从皇室宗谱中除名。”
话音落,下面群臣沸然。
“皇上,这样处置会不会太过轻率了!”
“是啊皇上,静安王谋逆之事已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这样判不足以平民愤啊皇上!”
“皇上,切不可妇人之仁啊!”
“皇上……”
“皇上……”
“够了!”龙玄澈彻底怒了,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猛的站起来,盯着下面的人。头上冕毓追着的五彩玉珠四处飞起,相互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彰显着此时皇帝陛下的盛怒。
顿时下面一片死寂。
龙玄澈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道:“你们一个个开口闭口礼仪法度,那么敢问在场的各位,现在是战乱时代吗?是天下割据纷争吗?我南楚开国数百年,哪一任皇帝是昏君暴君?需要用严刑峻法来治国的?先帝在世时,常教导朕,于这天下而言无外乎情理法三字,而法度之外尚且有一个情字,更何况人?静安王谋逆是证据确凿,依照尔等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朕诛其满门,但他毕竟是朕一脉同源的亲兄弟,让朕如何下得去手杀他?若是换做你们,你们可能忍心?再者,朕已经将静安王贬为庶人,难不成他还能再联络上谁再造一次反不成?”
龙玄澈此话当真是别有深意,尤其是最后一句,让所有人听得心惊胆战。而当初的□□更是各个面色如土,吓得满头大汗不敢出声。
扫视一圈,见无人再开口,龙玄澈冷笑:“朕意已决,就这样,以后谁再敢提一个字,同罪论处。退朝。”然后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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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它。”韩无衣面无表情递给栖梧一碗药,后者摸索着接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喝下。
是麻沸散。
“你想清楚了?”韩无衣接过空碗,看着她原本水润的眸子依然如同死水一般,脸色难看的紧。
栖梧轻笑:“都这个时候了再来说这些有意义吗?”说着躺了下去。
“但愿你不要后悔才是。”韩无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伸手去点她的穴道,却突然被栖梧抓住了手腕:“请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嗯。”
“还有,既然取血,那便多取些吧,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言月婉一并救了吧。”
韩无衣愣了一下:“言月婉?”
“嗯”栖梧言简意赅的将言月婉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不想韩无衣却是突然大怒,骂道:“凤栖梧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你很有可能会死!”
无怪韩无衣如此生气,取活人的心头血本来就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若是超过了一定的量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
难怪她从不让他替她诊脉,原来竟是为了瞒着她体内还有“噬心”之事!
难怪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体内的蛊和龙玄澈体内的蛊想通!
韩无衣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噬心’每月发作疼痛难忍,你又是如何?”
“龙玄澈给过我解药,我按照解药的成分改了方子,可以暂时压住毒发,同时也能保住孩子安然无恙。”栖梧摸了摸腹部,她的孩子果然和她一样坚强,在她肚子里慢慢长大。
韩无衣沉默了许久,才苦笑着说了句:“龙玄澈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死而后已?”
栖梧闭了眼,脑子开始混沌不清,在失去意识之前仍在想,究竟龙玄澈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为了他可以肝脑涂地?但始终没有答案。
从容和龙云轩焦急不安的待在院子里,龙云轩还好尚且坐得住,但从容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晃得龙云轩头昏脑涨。晃了快一个时辰后龙云轩终于忍不住了,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叹道:“从容,你能不能不要晃了?这都一个时辰了你就不累吗?”
然而从容并没有抓住他话中的重点,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完?”
龙云轩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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