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福消受,这就走,这就走。”李谨言把头一缩,脚底抹油一般赶紧溜了。
扶苏看了那没个正经的人一眼,莫名想起了墨卿,唇边忍不住含了点笑,低眉敛目间,露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陆一看着扶苏,心中有点难言的闷。虽说他一直盼着自家主子登基,但自从他登上皇位后,便极少露出笑,一直是那副淡淡的、事情尽在掌控的模样。
他撑伞为扶苏挡去了风雪,随着他朝为楚亦晟建的演武场走去。
纷纷扬扬的细雪染白了朱红的宫墙,一个黑衣长风骑无声无息落了下来,恭敬朝扶苏行了一礼:“陛下,教主派人送来了寿礼。”
扶苏微微一怔。
长风骑双手捧上了一个锦盒,他伸出了手,掩在龙袍下的手有几分苍白,指尖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微颤,然后接过了锦盒。
里面是一个瓷瓶与一把匕首。
瓷瓶中是千金难求的解毒药,匕首是墨卿曾经用过的那把匕首寒蝉,前朝兵器大师锻造,吹毛断发。
还有一封信,信中唯有寥寥数言。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君安好。”
她的字如其人,疏狂张扬,一笔一划风骨凌然。
扶苏看着手中的信,目光深深,似要透过这份信看见写信之人的模样。
可是见不到她,如何能安好?
漫漫的细雪飘着,染白了落月崖的山尖,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墨卿提着一壶酒,怀里不知抱了个什么,去了后山。
后山山坡上种了一片梅林,红白交织,像在茫茫雪花里绽出了一点幽幽的红,美极了。
树下立着一座碑,碑上刻着隽狂又克制的字——十七之墓。
墨卿懒懒散散往碑上一靠,像坐在美人榻上一般,提起酒壶就往口中灌去。
“今年冬天可真是冷。他生辰到了,虽说该断清楚些,可前两日管不住手,派人送了礼去。”
“曲清衡最近不知抽什么风,捡了只小东西回来,一天到晚吵吵,吵得我脑袋疼。”
墨卿怀中的小东西突然叫了一声,毛茸茸的头钻了出来,露出一双蓝如皓月的眼睛。她神情虽然有几分不耐烦,却还是伸手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
蓝眼睛的小白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我说叫阿白,曲清衡说又俗又难听。说叫小花,他也说难听。不过是一只猫,叫什么不一样么?”
“所以就叫它小十七了,你应该不介意吧?反正这只猫也不丑,有点好看。”
墨卿半靠在墓碑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最近的琐事,不时喝两口温酒,又搔搔小十七的下巴。
酒见了底,墨卿晃了晃酒壶,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抱起小十七,然后伸手扫去了墓碑上刚积的薄雪,“走了。”
墨卿撑着一把油纸伞,为怀中小小的猫挡去了风雪。雪纷纷扬扬下着,雪中梅香幽幽,树下的墓碑沉默安静目送着她离去,一如从前。
武林最近也是难得的安宁,也许是近年关,大家都在勤勤恳恳准备过年,没时间生出幺蛾子。
魏闫难得清闲了几天,听闻扶苏大寿,便其他六派掌门一起送了礼。
他顺便也写了封信给扶苏,说了最近武林的一些琐事。
值得一提的是,桃源渡的大师姐宋长清在上个月成亲了,对象是天机楼那个吃饭都要算一卦的怪胎洛桓公子。
起先许多人还扼腕叹息,如此温柔美人,怎么嫁了天机楼的怪胎?后来他们才发现,怪胎在喜欢的女子面前,一点也不怪胎,待人好极了。
一晃眼,扶苏就登基大半年了。
江湖仍是那个快意恩仇,有龌龊也有温情的江湖。
落月崖近来快成修仙的地方了,比名门正派还要坦荡浩然。墨卿最近安分的很,每日只管侍弄花草,调戏小猫,顺便和曲清衡冷嘲热讽几句。
大奕也逐渐恢复往昔的强盛,天下百姓安乐,纷纷建了扶苏的功德庙供奉。
一切都好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少,明天补上,尽量早点更新
晚安~
☆、九十章
太和二年初夏, 秦淮周边城镇水患, 昭帝钦点户部侍郎前往赈灾。
初夏的杨柳抽了条, 细柳依依,在夏风中轻轻飘着。身着浅绿罗裙的姑娘手执油纸伞走过了小桥, 桥底乌篷船缓缓划过, 船夫朝路过的行人吆喝着。
茶楼中是日复一日的热闹, 说书人醒木一拍,说起了当今的天子。
“当今圣上登基两年, 后宫却迟迟未纳妃嫔, 不少大臣上书, 都被驳回。”
“照我看, 多半是还还念着落月崖那位呢。”
一时间大堂里热闹极了,七嘴八舌说起了天子的闲事。
如今大奕民风开放, 官府对百姓言论也不像从前管得那样严, 偶尔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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