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给她赎身的钱,方才世子已经出过了!”
“世子?”席向晚抬眼看老鸨,轻轻笑了一声,示意翠羽将银票收回去,捏着卖身契晃了晃,低声道,“二东家,我多说一句,知法犯法可不好,聪明人不该这么干的。”
老鸨一怔,立刻嬉皮笑脸起来,“瞧姑娘这话说的,咱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在官府备过案的!”
席向晚垂了眼,嘴角噙着浅笑,手上却是将甄珍的卖身契从头上开始撕成了两半,而后斜过来又叠在一起撕了一次,才轻声地说,“我奶娘家这位亲戚可是良民出身,被人拐了之后才发卖的。也就是说,这卖身契,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二东家在汴京城里做生意,总归知道这犯了什么罪名吧?”
拐卖良民,这是大庆律法中惩处最严重的一条了,一旦查办,从源头到接手的人全都跑不了,只是因为其中利益巨大,暗中仍然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做起无本生意。
反正奴仆嘛,只要在家里面关着,逃不出去,有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奴籍呢?
有多少人能有甄珍这样的运气,被席向晚从角旮旯的地方里挖出来又赎走?更多被拐卖的良民都只能忍着委屈做一辈子下人,最后郁郁而终。
婆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干笑着想要掩饰过去,“席大姑娘,咱们这儿下人的买卖,都是从牙行走的,手续道道都是正经的,可不敢触碰咱大庆国的律法……”
“是吗?”席向晚淡淡道,“正好我和这处管着治安的郑大人有一面之缘,咱们去问问他看?”
婆子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席向晚掌管过樊家的生意,又陪着樊承洲将樊家多年的黑心产业一一洗白,自然知道勾栏瓦肆这种地方光鲜亮丽底下有着数不清的肮脏勾当,早已形成一种潜规则。
因为其中的牵扯过于巨大,因此永惠帝一直没有严查,只要他们做得不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就过去了,可要是真查起来,那一定会是另一番的惊天动地。
好巧不巧的是,永惠帝没有做的事情,后来新帝登基之后,在宁端的协助下,雷厉风行地就给查办了。
即便是皇家出手,也足足花了十个月的时间,还险些伤筋动骨,其中干戈可见一斑。
因此席向晚只要稍一提去官府查阅,醉韵楼婆子的表情就十分不自然起来,她脸色变幻了好几次,才弯腰低声凑近了席向晚身旁,愁眉苦脸地哀求道,“席大姑娘,咱们醉韵楼是小本生意,若不是在这些地方省钱,那可就活不下去了呀!”
席向晚失笑,“我虽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大户,但就凭刚才在你们门口站的这一会儿,也能估量得出来一个月的进出流水,大约就在这个数。”她比了个数字出来,婆子的脸色顿时就白了,“给我哭惨可没有,二东家。”
婆子没想到区区一个贵女却对经商这般敏感,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
见到婆子愈发紧张恐惧,席向晚才笑了起来,她安抚道,“我自然不是要跟醉韵楼作对的意思,这与我也没有好处。只是我和奶娘情深义重,想替她出一口气,所以,想从二东家这儿要一个名字。”
婆子立刻抬眼,和席向晚对视一瞬间,松了一大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明白,明白……”她的眼睛转了转,最后说道,“不知席大姑娘听说过没有,牙行里有些人牙子是会私底下和人谈买卖的,这就不必给牙行抽份子钱了,哎呦,有些人,可不就被那蝇头小利蒙了眼睛,私底下和人牙子买卖去了嘛。”
听她即便要坦白都将自己从里面摘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席向晚笑了笑没说话。
婆子观察着席向晚波澜不惊的神情,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掩着嘴小声告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牙行里一个有名的人牙子黄老三,就经常背着牙行在私底下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赚得盆满钵满,人见他还得称一声黄三爷哩!”
在一旁竖着耳朵听这段对话的翠羽立刻将黄老三的名字记了下来,预备一回去就将这黄老三查个底朝天。
“好。”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席向晚笑了笑,朝翠羽招招手,站起了身。
翠羽会意地拿出刚刚才收起的三十两银票塞到老鸨手中。
老鸨这次欢天喜地给握住了没再推拒。
翠羽却没松手,她面无表情地跟着席向晚起身,压到老鸨耳旁威胁道,“我家姑娘将念好赎走,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贵楼那个诗澜要是想在背后耍什么花招,都察院明日就将醉韵楼掀了。”
老鸨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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