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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她只是离开了金陵几天,但似乎姑娘和大人之间却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稍稍上前了几步,道,“大人不是不爱吃甜的么?”
“不甜。”宁端将糕点咽下,面不改色。
翠羽低头瞧瞧那暗紫色的糕点,见它方方正正的模样,有些怀疑地低头拿了一块小心地送进嘴里,顿时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这紫薯糕里头居然还夹着蜜糖熬成的馅儿,一口咬下去,不吃甜口的她甜得牙都要倒了。
这也就是嗜甜的姑娘爱吃了吧!
翠羽背过身去,不敢吐,捂着嘴嚼了两下后胡乱一口气咽了下去权当喝了碗中药。
“我有包氏给我的断簪。”席向晚从内屋里出来了,她向来平和淡然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和邀功,“我要做的,只不过是拿着这个作为证据,让唐新月相信我已经知道她和樊子期之间的关系就行了,她慌乱之下一定会透露什么。”
翠羽回过脸来时表情还有些扭曲,“姑娘,您的意思是?”
“你又想去一趟牢里。”宁端道。
席向晚眨眨眼睛,走下台阶停到宁端面前,朝他一笑。
宁端:“……”席向晚还不用说什么,他就撇开视线叹了口气,“让你兄长知道,又该生气了。”
“那就别让大哥二哥三哥他们知道。”席向晚小步小步到了宁端面前,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等你有时间了,你陪我去,他们便是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宁端心中苦笑,不消片刻的功夫就举手投降。
他此刻竟有些不知道席向晚越来越亲昵随意的态度究竟对他来说是种享受还是折磨了。
176、第 176 章 ...
临上刑场前, 包氏同着其他几名犯人一道被狱卒从牢房中提了出来戴上了镣铐。
这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死刑犯脸上都有些麻木不仁——他们已经经历过了恐惧, 如今知道一切无法挽回, 反倒像是生命提前一步从身体里被抽走了似的。
能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之后仍然要被砍头的,手中都是不止一条人命的穷凶极恶之徒了。
包氏一个妇人站在他们中间,显得有些怪异。
离开大牢之前, 包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新月一眼, “不知道你死之前, 会有什么人来送你上路呢?”
包氏为自己的相公孩子争了半辈子, 死前相公孩子却没有一个能来牢里见她的。
席存学在这之前就只来牢中探望过一次, 现在更是病得起不了身;席泽成蹲在另一座狱中;席卿姿石沉大海;独独一个行动自由的小儿子,却从来都是和唐新月亲得超过包氏的。
包氏自己的家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也不想和她这个罪恶深重的外嫁女扯上关系。
最后给包氏送断头酒的, 竟是她曾经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席向晚。
唐新月没有理会包氏的诅咒和挑衅,她低垂着脸直到镣铐和脚步声都逐渐远去之后,才抬了抬眼睛。
狱卒是不会管牢中犯人身体健不健康的, 唐新月即便血流不止,只要还有口气在,也没人会给她喊大夫来。
腹中的绞痛十二个时辰从不间断, 折磨得唐新月晚上根本睡不着觉,才进了牢里一天多,就虚脱得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唐新月唯独清楚地知道一点:她不可能再怀一个孩子。
为了在席府中站稳脚跟,她不得不为席明德生下席存学,那胎留得艰难, 最后生产时几乎要了唐新月的命。在那之后,她立刻服下了绝孕药,此后席存学长大几十年的功夫,唐新月都没有再怀过孩子。
更遑论席明德死后,席存学如同惊弓之鸟,唐新月对着他多是安抚为主,床笫之间接触次数锐减,要说她肚子里怀了席存学的孩子,也未免太过凑巧。
这一定是有人陷害了她,唐新月心知肚明。
可究竟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手段,不仅收买回春堂的大夫,伪造出她怀孕的假象,更是雷厉风行地将席府三房一气之间几乎扫了个落叶萧萧?
唐新月躺在被褥上将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名字一个个念过去时,她又听见了不紧不慢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她合着眼睛假寐,不想那脚步却在她的牢房前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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