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语。
席向晚极为耐心地和他面对面站着,一句催促也没有。
宁端推敲半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宁府的院子里……往后种一片虞美人?”
“好。”席向晚失笑,应得却毫不犹豫。
宁端顿了顿,又道,“从前府中没有女主人,等你来了,想如何都随你。”
“好。”席向晚还是边笑边应。
见到宁端同自己一样不自在,她自己原本带着的两分紧张便被淡化了不少。
她是第一次,宁端又何尝不是呢?
听见席向晚连应的两声好,宁端垂眼看了她一会儿,手指一紧,抿直了嘴唇道,“进去吧。”
席向晚跟着宁端往里走,却小声道,“宁端,还好你遇见了我。”不然不说早不早死,八成还真是孤独终老的命。
宁端不明所以,却很是赞同这句话,“是。”
每每见宁端这么听话的模样,席向晚总是心中又酥又软,既想抱抱他,又想再稍稍欺负他一下。不过眼下里头一桌人等着,席向晚也就按下了这份心思,和宁端并肩走了进去,任由家人们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席存林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宁大人,坐。”
本来照常理来说,新姑爷被求娶的未婚妻家里人为难考校一二也是正常的,可宁端的身份实在特殊。
不仅有两代皇帝赐婚,又是百官之首,更是席元清和席元坤两人的顶头上司,这两人往他面前这么一坐,顿时就少了一辈分似的,想再以席向晚兄长身份开口说话都难。
席元衡虽说跟宁端不是一条线上的,却也在场为官;即便席存林是武晋侯,却也是个没什么实权的侯爷。
这四个大老爷们跟曾经副都御使时的宁端坐在一道时还好些,如今宁端平步青云再同坐一桌,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席老夫人左右一扫,干脆先开了口,“都过晌午了,大家快些开始吃吧,不然这菜也要凉了。”
王氏接口说道,“元清元坤两个用完饭还要出去办事,酒就不要喝了。”
席元衡却道,“他们两个不喝,我和父亲今日正好休沐,正好宁大人也是,难得一家人齐全,总要喝上两三盅的,宁大人您说呢?”
“好。”宁端干脆地送出自己的酒杯点了头。
席府三兄弟里头三个人,酒量最好的其实不是席元衡,是在漠北历练了许多年的元清。只不过席元清如今一是和都察院抬头不见低头见,二来想要和银环相见更是过不了都察院这关,自然不好再去为难宁端,只低头专心捡着自己面前的几盘菜吃。
都察院如今不归宁端管了?这话朝野上下有谁能信?
席元衡倒是对自己的酒量极有信心——他从来就没听说过宁端和人喝酒,必然是比不过他这个酒罐子的!
三天后席向晚便要出嫁,她出生时席存林和王氏便封存的女儿红几日便也从土里起了出来,一开封便是酒香扑鼻,席向晚只在旁闻一口都觉得自己醉了三分,不由得转脸有些担心地看了宁端一眼,转头小声让翠羽送了茶到宁端面前去。
席元衡自忖自己还有席存林搭手,再不济以二打一总能将宁端喝趴下,谁知道酒量这东西,还真有天生和练出来的区别。
有的人不会喝,练几十年也就是一杯倒,比如席向晚;有的人会喝,哪怕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也是个海量,比如宁端。
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过去,席元清和席元坤已经出府,席存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席元衡则是熟稔地搭着宁端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了起来。
席老夫人好笑地摇着头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王氏让人将席存林也给扶走,齐氏本也想效仿,席元衡却极不配合,他打着酒嗝眼神迷离地道,“以后我这妹子就是见一会少一回了,也不能日日见,我还有……嗝!……还有许多事情没告诉我妹夫呢!”
齐氏干脆和席向晚坐一道喝茶看着热闹,她低声道,“宁大人看着却没醉。”
席向晚不答话,视线在宁端脸上打了个转。
席元衡单手又抓起小酒壶给两人倒酒,边酒气熏天地说起胡话来,“阿晚小时候我就想着,我这么漂亮可爱温柔的妹妹,无论她以后要嫁给什么人,我都不能同意的!她要是非要嫁,我就把那臭小子的腿打断!”
齐氏在桌子对面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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