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遍去复习那个上传在群里的小视频。
一个小时后,他等来了简嘉。
“对不起,”她手里撑的是他给的fox雨伞,兽头冰冷,“我陪姥姥说了会儿话,外公也在,把时间给忘了。”
太晚,她有点犹豫:“您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我给您开间房,住一夜。”
陈清焰揉了下眉头,把烟掐灭:“你呢?”
“我得陪床。”
“外公住城里吗?在沙发上凑合下,不用开房,”陈清焰眉头一拧,挑了挑,“还要钱。”
这是在替她考虑,简嘉不好意思笑笑,抿下发,外公的电话打来,托她自己的福,撒出陪同前来的是个女性朋友的谎,外公死活不肯让她陪床,不准她回来,她争两句,他的爆碳脾气立刻通过电话炸开,嗓门大,底气惊人。
陈清焰听到了。
简嘉尴尬地挂掉电话,耳朵疼:“我外公说话就是这样的。”
“没吃东西,附近有卖吃的吗?”陈清焰错过了饭点,饥肠辘辘。
两人在油腻腻的路边大棚下点了面,两个凉菜,老板是绍兴人,作息颠倒,摊子经常摆到凌晨三点,卖黄酒。
既然晚上不走,陈清焰尝起花雕,烫过的,简嘉跟老板相熟,自己这份加了冰糖话梅,和从前一样。
“这个后劲大,上头。”简嘉提醒他。
陈清焰没当回事。
她借着微醺感跟老板唠起童年,华县的种种,说话声娇柔,很慢,陈清焰在一旁静静听着。
直到起身回去,她忽然多话,说:
“我小学时就喝过花雕,偷偷的,妈妈她不知道,姥姥知道。”
像必要的科普,又像在分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秘密。
脸上挂着童年残留的明亮笑容。
陈清焰看她巧笑,头歪着,忽然害羞似的又没了声音,他让她等一下,走回车里,取样东西。
小区陈旧,九十年代的风格,楼道阴暗,声控灯总是坏。
三室一厅,不大,屋里收拾得干净,妥帖,沙发上铺着沙发巾,也有些年头了,但主人依旧把它洗的雪白,一点没有变污。
外头雨一直在下。
简嘉帮他拿条干毛巾,擦头发。
忽然就很拘束。
好像不是在自己家。
“要吹风机吗?喝热茶吗?”她问,想要殷勤点,这样显得有礼貌,毕竟,他开了很久的车。
陈清焰坐在沙发上,外套脱掉,只剩件黑色高领毛衣,拿毛巾揉乱了碎发。
人显得嶙峋。
他不说话。
他最擅长的就是沉默,让人猜不透。
“那个小侧卧,您可以睡。”简嘉喝的脸开始发热,去铺床,为他准备牙刷毛巾,放热水,忙完,也疲乏,强撑精神从里面出来,突然打个酒嗝,很窘,吞了两口冰凉凉的茶叶水,想睡觉。
头晕。
如果,外公不让她陪床,她打算到对面小旅馆凑合一夜。
他看着她殷勤,像妻子,喉结动了下,底下,已经尺度空前。
他忍不住开口,低沉的:
“别走。”
简嘉呼吸停滞,扭头,疑惑地望向他。
花雕的确是后劲,陈清焰起身捏住她下巴,喊她:“程程。”
他身上的气息很强势。
贴上她红润的唇,几乎全是酒精的味道,两人的,揉在一起,他用吻推她,倒向沙发。
吻的足够久,她坍陷如泥,是沼热。
陈清焰像火山口。
简嘉可以在没发生这种事时,脑子里,有一万种应付措施。
但有些事,真正降临,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她觉得自己应该奋力起身,而不是大脑中风。
解腰带时,手表的凉意硌醒了简嘉,她的心,正如一只惊惶而张狂拍翅的雏鸟,身体,有陌生的难耐。简嘉被自己吓到,不是被他,在极度羞耻和错愕中试图找回意志:
“陈医生……”
“不想做?”他微哑回应,手却握着她的腰不住轻抚,重新吻她,吻到长而翘的睫毛,他对女孩子产生种种温暖而下流的想象。
好像,她才是病人,需要治愈,陈清焰产生巨大的身份错位感。
简嘉脸上嫣然,头脑昏沉地回应着他,眼睛几乎睁不开,酒精控制下,身体不是自己的了,而怀里,好像捂着放射性物体,后来,忽然释出强烈刺眼的炽光,撑在上方的男人粉碎了她过往所有的秩序。
陈清焰按住她乱颤的大腿根,从外衣里,又摸出新的安全套,换下。
没有顾忌她是第一次。
凶狠,持续。
从沙发,到她寒暑假小住的侧卧,她学过舞蹈,柔韧度让他更加放肆。
雨还在下。
她脸埋进枕头,被逼迫抓着床单呜咽地哭,像发、情,混在窗子上的雨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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