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夜色深浓,只有面前建筑零星窗口透出光来。
大门门口左右两边整整齐齐码着两排车,投下的暗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喻言站在大理石门牌前有点出神。
不应该过来的。
只是觉得,他当时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而已。
其实归根结底本来也不关她的事,两个人也不熟,无论如何轮不到她来好奇。
而且,窥人**,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变态一样。
她轻叹出声,肩膀塌下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持续出神。
直到——
“滴——”
震耳的车鸣声划破寂静夜空在耳边突兀响起,近在咫尺的距离,刺的人耳膜生疼。
喻言吓得啊的尖叫一声猛地跳起来。
身后传来低低一声“啧”。
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膝盖发软,正准备往不远处门卫室保安那里跑,腿刚迈开,身后那人说话了,
“你怎么在这?”
声音有点耳熟。
喻言回过头去,背后一层冷汗,心突突地跳,满脸惊恐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她身后车里,江御景手肘搭在车窗框上沉着眼看她。
看清人以后,喻言长长出了口气,人放松下来,只是狂跳的心脏还没停。
她炸毛:“你大半夜突然按什么喇叭啊!吓死我啊!”
江御景嗤笑一声,“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谁做亏心事了!”
她鼓着一边的腮帮子瞪着他。
远处透过来的灯光昏暗暗,浅淡打在他脸上,让他面部轮廓显得格外深刻,下颚线棱角分明,黑眸沉沉。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疲惫。
漆黑的眼底了无生气,一片死寂。
喻言怔愣了一下。
突然有点愧疚,觉得自己今天早上不应该那么早故意把他吵起来的。
她心虚地低了低头,又垂眸,声音很小,底气全没了:“我就随便逛逛……”
江御景轻描淡写瞥过去一眼:“是吗?那你逛的还挺远。”
喻言抬眼看他,一脸纯良的问:“那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
她试探性说道:“要么,你告诉告诉我?”
江御景没说话,只嘴角勾出一个类似于笑的弧度,“你头伸过来,我告诉告诉你。”
喻言面无表情往后退了两步:“你别想杀人灭口,这里是有摄像头的。”
“我没空杀你灭口,我要回去补觉。”他搭在车窗框上的手臂放了下来,“我不用继续加班了吧?”
喻言想了一下,“要不,你加班到把我送回家结束?”
他眉梢一挑,没有让她上去的意思。
“反正顺路嘛!”她又补充道。
江御景没再理她,径直起车。
敞开的车窗,在她眼前,一寸一寸的升起。
升起的同时,轻飘飘一句话顺着窗缝从车里飘出来,
“做梦呢你。”
黑色suv倒出停车位打了个弯,停在喻言眼前。
车窗上贴着一层遮阳膜,暗色被拉高,男人的侧脸在车窗后黯淡模糊。
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她,扬了扬唇角。
然后扬长而去。
顺带的,还耀武扬威似的喷了她一脸的尾气。
“……”
我上辈子是给你戴过绿帽子?
喻言看着那两道闪烁着的尾灯消失在黑暗尽头,表情从错愕到难以置信到完全麻木,面无表情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最后甚至可以说是毫不意外了。
没做过多停留,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敬老院,也往外走。
找来的时候走的快,心里想着事情,也就没太大感觉,这会儿更晚了些,夜色很深,四周一片寂静,两边矮藤架子黑乎乎,爬山虎张牙舞爪的盘桓在墙壁上。
路灯昏暗,飞蛾盘旋,偶尔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抖了一下肩膀,她掏出手机给季夏打电话。
那边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喻言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江御景是个魔鬼。”
季夏:“……”
“我是闲出屁来了刚刚才会特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
“我有病?我是不是有病??”
“踩了他一脚他记到现在也就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都是邻居,顺路走一程怎么??”
“他竟然把我,一位女性,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独自丢在车程离家一个多小时的地方,自己开车走了!”
“我还是他的赞助!他的老板!!”
“他是不是人?他还!是人??”
季夏:“……他不是魔鬼吗?”
喻言扯着嗓门给自己壮胆,脚下步子也越迈越大,终于眼看着前面就是之前下车的那个路口,像是黑暗中方正悬挂着的一幅暖色的画。
她挂了电话,加快脚步小跑出去。
宽阔的大路灯光很足,车流不息。
路边,一辆黑色suv安静的停在那。
喻言眨眨眼。
车边江御景倚门站着抽烟,见她出来,瞥过来一眼。
朦胧烟雾后影绰绰的眸,微微眯起,眼角下压。
喻言走过去,若有所思看着他,
“你觉得明天会不会下雪?”
江御景扬了扬眉。
“景哥都会等我了,五月飞雪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哦?”
男人嗤笑一声,手里的烟掐灭,丢到旁边垃圾桶里:“谁在等你?我只是抽根烟。”
喻言配合地哦了一声,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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