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朱灵闻言,欢然一笑,但笑容又迅速一敛,朝秦施深深望了一眼。
秦施走出馆外,大感忧虑,心道:“若被朱灵瞧出我行踪之蹊跷,铁了心要留下自己,再要投往洛阳,那可千难万难!”他一念至此,不禁忧形于色,秦岭瞧在眼里,暗生警惕,喊了一声“爹”。秦施闻声,猛然惊醒,点了点头,脸上又挤出几丝笑意。
此时郑风早已安排人手,助秦家将马车拉进馆中,置于东南角。秦夫人,秦岩宁和兰儿安坐于车中不动,十六个骑兵翻身下马,顺着南面墙角坐下,养精蓄锐。秦峰,秦岭,赵云分坐三个方位,细观馆中动静。
一路颠簸,众人均感疲累,过不了一阵,骑兵鼾声渐起。
秦施默坐一阵,起身走入马车之中,与秦夫人低声交谈。秦岩紧闭着双唇,紧紧贴在母亲怀里,似乎亦感到危机袭进。秦施望见小儿子的眼神,心中怜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妻子笑了笑,低声道:“形势虽不明,至少没有危险。”
秦夫人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声音微弱地道:“只盼快快天明。”
“爹,”秦岩忽然道:“明日是不是就到洛阳了?到了洛阳,我要见一见吕布。”
秦施闻言心惊,右掌倏抬,紧紧按压住秦岩的嘴巴,满面怒容,压低声音道:“不可再提洛阳二字!”
秦岩见父亲忽然发怒,双目惊恐地眨着,点了点头。
“岩儿,”秦夫人面有哀色地道:“你可要谨记爹爹的话,若再提此二字,咱一家......”
“不必忧虑,一切有我。”秦施摆摆手,道:“只要不出纰漏,必能到彼处安家。”说了这句话,便转身走出马车,朝三个儿子招招手,同坐到一侧,低语密谈。
“爹,”秦岭低声道:“我看郑风似乎不怀好意,需小心应对。”
秦施深深点头。
“我看这风势不大了,”赵云道:“咱天一亮便出发。”
秦峰悚然道:“只怕他们会追!”说完此话,他迅速转头,地朝朱灵扫了一眼,见他和潘凤低声谈笑,并没有朝自己这般望来,微微松了口气。
“他们若追来,”秦岭眼中寒光一闪,道:“便与他斗过!”
赵云默默无语。
“子龙,”秦施忽然微微一笑,道:“若此间众人,皆成凶敌,陡然围杀而来,则如何应对?”
赵云闻言思索一阵,指了指东北角。秦施见了,深深点头,秦峰与秦岭皆不解其故,相顾茫然。
乱斗之中,迅速寻找闪避与腾挪之机,此乃“移系战法”之要义。赵云天生对此道无师自通,领悟极深,然而攻移两系之间,不可融合,所以恰恰是由于这种领悟,遏制了赵云在“攻系战法”中的突破——无论秦施如何教导,赵云总是绕转不过“移系战法”之思维。
“对了!”秦施亦指了指东北角,点点头道:“你一望即明,实也不易。”
秦岭见父亲嘉奖赵云,直了直腰杆,正欲开口表述自己的见解,忽听见坐在数十步之外有一人高声吼道:“郭老,郭老,你的马儿呢?”
寂静之中,有人这么一声嚷,大显突兀,立有不少人骂骂咧咧,其中有一人道:“花脸儿,你又发病了么?”
秦岭闻声转面,瞧向那花脸儿。只见他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竟然布刻满十数道刀痕,对众人的责骂,似也听若无闻,摇头晃脑,仍叫嚷道:“老怪,老怪,你的马儿呢?”如此连叫数遍,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他叫嚷到第三遍时,忽然十几丈外有一黑衣人嗖然立起,右臂一晃,便一块小小的卵石便破空而至,砸到“花脸儿”脸上。“花脸儿”登时哇哇大叫,面红耳赤,“刷”一声抽剑而出,踏前数步,怒发欲狂,朝黑衣人破口大骂。
秦施冷冷一笑,低声道:“这两人必有蹊跷,你们瞧清楚了。”
如此一来,馆中哗声大作,众人纷纷怂恿花脸儿与黑衣人斗剑。花脸儿道:“斗剑就斗剑,我可不怕他!”说完这话,一瘸一拐地走到那黑衣人三尺之外,白光耀闪,陡然间一剑刺出。馆中有一人高声赞道:“说打就打,是条汉子!”
黑衣人早握剑在手,此刻嘿嘿一笑,亦不站起,便只盘膝坐着,挥剑格挡。两人斗了数招,花脸儿长剑蓦地一送,“嗤”的一声,往黑衣人左臂上割了长长一道口子。黑衣人“哎呀”一声,又惊又恼,登时满面涨得通红,慌忙站起拆招。众人见他狼狈异常,均是嘻哈大笑。
秦岭凝神观斗,低声道:“爹,此二人剑法稀疏平常,却也敢在此丢人现眼。”
“此乃示人以弱。”秦施冷冷道:“世人心思险恶,这二人另有心机,你细瞧便知。”
此时场中二人有斗了十余招,黑衣人受了一剑之伤,不敢托大,当下紧护要害,只守不攻;花脸儿则招招行险,攻势大增。众人纷纷将他调笑,有的道:“花脸儿,你剑法高明,怎地还被人划花了脸?”有的道:“公孙将军在此,你也敢出剑玩耍,当真荒唐!”
花脸儿此时正将黑衣人斗得趋退连连,脸上大有得意之色,朗声道:“等我杀了此人,再与公孙度较量一番。”众人闻言,大起嘘声,均转面朝公孙度望去,纷纷道:“公孙将军,给这花脸儿脸上再添几划。”“花脸儿死在公孙一族剑下,倒也不冤。”
公孙度对身周的扰攘浑若不觉,只微微而笑,并不作声。他身旁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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