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浪心生疑惑,跨步进去,鸨母也上前迎客,这鸨母与寻常的鸨母不同,寻常的鸨母一般都非常热情,好话连珠,这名鸨母却冷淡得很。
“公子,可有心仪姑娘?”
鸨母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这鸨母已年近花甲,头发已白,但从气质上来讲,却有如空谷幽兰,这种气质绝非寻常百姓人家所能有,从这种气质来推断,这名鸨母年轻时一定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去。
“哦,在下只想住宿一夜,无需安排姑娘作陪。”
“公子误会了,冷院的姑娘从不以身作陪,仅仅是琴棋书画而已。”
“哦,这样呀,那你来安排。”
“那甚好,老身为公子叫十位姑娘。”
少顷,十位姑娘站成一排,每位姑娘都各有特色,有的手持古琴、有的持琵琶、有的带横箫、有的带瑟、个个风姿绰约,其中,有一名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引起了阙浪的注意,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只见那女子着白裳,还披着白色纱巾,颇有西域风味,细细看去,透过面纱可以看清她的脸,这分明是一名绝色美女,更绝的是,那女子拿的乐器是一柄阮咸,世上弹阮咸的人已不多,而且难度很大,既然敢弹阮咸,绝非等闲之辈。
阙浪心动了,就点了她了,两人进入了天字房。阙浪简单地用了餐,与她聊了起来。
“姑娘怎么称呼?”
“在下花想容。”
阙浪大惊:
“花想容!原来你就是名满天下的花想容!”
“公子见笑了。”
“可是我听说你已被当今圣上选入宫中,怎会出现在这里?”
“唉,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哦,明白了,你是说你入宫后还尚有牵挂,结果被赶出来?”
花想容陷入沉思,并不回答他,而是做了个建议:
“公子,小女子为你弹奏一曲吧。”
“好,不过在下有个疑问?”
“公子请讲。”
“阮咸高雅,难度极大,我朝会弹者少之又少,斗胆问一下句,姑娘家师是谁?”
花想容嘴角淡然一笑,并不应他,而是抱起阮咸,拨动手指,弹起古曲《望江南》,霎时,大珠小珠落玉盘,那琴声是百转千回,扣人心弦,阙浪对音律也略有研究,听着,仿佛一幅江南的画面在他的面前浮现。
曲罢,阙浪与花想容谈起了音律。
“想不到花想容姑娘能够把无比复杂的《望江南》弹得如此悦耳?”
“公子见笑!”
“姑娘可是江南人氏?”
“小女子生于扬州。”
“扬州好啊,真正的江南。”
“噢,看来公子对扬州很感兴趣!”
“嗯,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
聊到扬州,竟引起两人的共鸣,阙浪大发感慨。
“从风沙飞扬的地方来到扬州,杨柳春风、红袖满楼。”
“公子,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可淡了雄心。”
“姑娘提醒我了,世间像你如此柔媚撩人,正是江南好风景!”
“哦,公子是否走遍了江南?”
“江南无边,岂是我走得遍的。”
阙浪说完,饮了一杯酒,一股暖意涌了上来。
“公子见多识广,潇洒倜傥,想必处处留情。”
“多想与你相拥,游走于扬州的风月。”
“公子想多了,我还是在江南的渡口对你殷殷守望。”
这一唱一和,迅速在两人之间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花想容的眼神风情万种,开始对阙浪顾盼流连,阙浪也对她目不转睛,突然,花想容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阙浪不知她为何转变得这么快,就问她:
“想容姑娘,为何伤感?”
花想容目光变得忧郁,似乎在诉说着沧桑。
“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入宫一年,竟未得圣上一幸,反被流放青楼,青楼也就罢了,却无法赎身!”
“喔,难道这冷院与其他青楼有所不同?”
“是有所不同。”
花想容就细细诉说了冷院的历史……
原来,历朝历代的皇帝一般都有后宫佳丽三千,而如此庞大的嫔妃数目,皇帝一般是临幸不完了,再加上少数心机缜密的嫔妃,长期霸占着皇帝,而每年,后宫还要往民间再征秀女,如此一来,竞争就更加激烈了,而容颜易逝,如此一来,大部分的嫔妃就处于守活寡状态,基本上至死都未得一幸,于是,后宫里就充满了众多的怨妇,每天都要守望着同一个男人,而这男人却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看她一眼。
后宫里还有另外的一个群体,那就是“冷宫”里的女人,冷宫里的女人大部分是被暗算的,另一小部分是反被暗算的,总之,这个群体可谓是怨气冲天。
花相容还算是幸运的,她至少凭借着沉鱼落雁之貌受到玄宗的一次临幸,但也是因为这次临幸,使她遭到众嫔妃排挤,四面树敌,多次被莫名其妙的阻止面圣,结果被诬陷“针刺木偶、诅咒圣上”,旋即被打入冷宫。
一入冷宫,翻盘的机会几乎为零,每日只有青灯剪影,对月惆怅,但冷宫里的女人个个的都是绝色佳人,且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玄宗皇帝也是个惜色之人,总觉得放任这群佳人老去,实在可惜,故多次流露惋惜之意,内侍高力士绝顶聪明,就向玄宗进言,提出让部分的后宫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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