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放心不下楚楚,找到她的时候,她在酒吧。
“夏夏,你有一个林江轩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韩宇?为什么?你告诉我,你说啊......”楚楚双手紧紧地拽着我的风衣领口,大喊大叫。
酒吧的保安闻声赶来,把楚楚拉开,推搡之间,她摔倒在地。
我走过去扶起楚楚,说:“没事了,很抱歉,我朋友酒品不好。”
包间里很快只剩下我和楚楚,还有一片狼藉。
“楚楚,你别不识好歹,我和韩宇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我冷冷的开口。
楚楚径自喝酒,一杯又一杯。
我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朝她的脸上泼去,“楚楚,你醒醒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谁啊?你配得上韩宇吗?”
“他又不喜欢我,配不配得上有什么用?夏夏,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比你差啦?论长相,论家世,论未来,你都不如我,唯一比我好的就是你有才华,这年头,才华有用吗?可偏偏韩宇喜欢这样的你,他就是个十足的傻瓜......凭什么要我站出来帮你?可是,他居然为了你怪我......”楚楚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我沉默了,因为实在没有料到韩宇还有这个心思。我以为他喜欢的人,是楚楚。
“我不知道他喜欢谁,也许他自己也不一定知道,但我知道他比谁都关心你,比谁都希望你过的好,别再辜负他。”
我在便笺上写下这句话,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酒吧。
也许,韩宇的喜欢,隐藏的比我还深。他和我一样,怕一旦说出口,连朋友也没得做。
八月长安在《最好的我们》中曾经说过,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我认输了,楚楚不认,仅此而已。
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彻头彻尾的。我选择离开,他选择不挽留。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昏黄的路灯打在法国梧桐的枯枝上,细细凉凉的风吹在面上,寒气彻骨。在北方,冬季的夜晚很少下雨,多是像现在这样,星子明亮,月光皎洁。
“非要走?”老陈问我。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去文科班,在这件事上,所有人只有两种态度,要么极力反对,要么不能理解。
我义无反顾的点头,觉得没有比逃避更好的法子了。
“你不喜欢我的班级?”老陈又问。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说。
“是什么让你连前途都不顾了?”老陈喃喃道,兀自盯着水杯看了半天,摇摇头,重新开口,“既然你不愿在这里呆下去,那我把你转去别的理科班吧。”
我摇头,将申请书放到老陈面前,坚定地说,“老师,谢谢你,我想,你还是同意我去文科班吧,我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的。而且,我也说过,我不是习两年,高考还是会考理科的。”
“我倒宁愿你考文科,同时应付两方面的考试,你会心力交瘁的。”老陈还是担心的说道,“这样吧,若是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直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你也知道,你们物理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多少会给我些面子。”
“好,谢谢老师。”我退出办公室,反手带上门。却在转身时撞到了一个人,他怀里的书也一发不可收拾的全掉在了地上。
我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蹲下身去一本一本的捡起地上的书,“实在是......”待我抬起头来,看清那个人时,手中的书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是林江轩。
他拿起书,轻哼一声,迈步离开。
林江轩同学,你终究连一句话也不肯和我说吗?许久,我才起身,一步一瘸地下楼。
当你真正去等待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可是,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我爱你或是你爱我,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他。
我想,林江轩,就是我人生中的那个人。
他们告诉我说,摩羯座极是薄情,忘记一个人,三月足矣。
可为何这么多年,我总是忘不掉?
“首先他是我男朋友,然后他是我男人,是我老公,最后他会是我老伴,而你,不过是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一个。”这是叶璐写给我的信,以林江轩女友的名义。
我不以为意,原来是来向我宣告主权的。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我和林江轩之间,一出戏足矣,其余台词已是多余。
也许,上天待我是极好的,我看到这句话的时间恰到好处,若是换做之前,我定然做不到这般的心如止水。
其实那封信叶璐早就寄给我了,就在林江轩跟我说对不起之前,然而我把它夹进了书里,忘了拆看。等我打开那封信时,林江轩已经不相信我了。
她应该料不到吧,最后赢的人不是她叶璐,也不是我西夏,而是任俞卿。而我根本不值得她的恶言相向,等了十几年都没有结果的感情有什么值得她患得患失的呢?
在他的世界里,很多人都有资格宣示主权,我没有。
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看完那封信,我忽然找不到留在他身边的意义,即便他曾经说过叶璐只是他的前女友,轻描淡写地。所以,我离开了他的世界,从此相逢是路人。
第二天,我不再多作停留,直接带着母亲回了老家。我知道,她想父亲了。
也许换个地方,无论于谁,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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