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赫奕的笑声便停了。
“这个条件,是否比程三皇子所开出来的每年三十万金的让利,更加符合宜王陛下的心思呢?”
如意很震惊。没想到宜王竟跟程三皇子颐非暗中有勾结,程三皇子居然给宜国那么多钱!难道燕国不是四国里最强大的吗?这帮人最该找的靠山不应该是陛下吗?他们一文钱都没有给陛下啊!
如意气得整个人都在抖,一旁的吉祥低下头忍俊不禁起来。
而赫奕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我的心思如何,你又怎猜得到?”
“我不需要知道陛下的心思,只是开价而已。”
“你什么时候起不但是璧国的夜帝,便连这程国,都可以做主了?”
“从程王成为我的客人时起。”
如意倒抽一口冷气——程王原来是被姬婴给半道劫走的啊!他想做什么?他劫走程王,又请陛下和宜王来此,这这这这是要一网打尽吗?
那怎么办?他们岂非羊入虎口?
吉祥见如意一会儿得意一会儿气愤一会儿紧张,心中暗道莫怪陛下喜欢他,如此凝重时刻,能看到这么个一惊一乍的活宝,确实解压。
这时,赫奕终于再次开口了:“果然……是你。”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我一直在奇怪,昭尹年少轻狂、野心勃勃,加上刚平定内患,正是雄心最盛之时,连我偶尔路过璧国都要来暗杀一番,怎么对程国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却如此怠慢,只派一个没有根基的侯爷和一个屠夫出身的将军随随便便走一趟……”
事实上,这些燕王跟吉祥谈及时也说过。而如今,答案终于浮出了水面。
“果然是另有暗棋。”赫奕轻叹道,“我原本以为那枚暗棋是虞姑娘,因为她太聪明也太神秘。”
如意愣了愣——他们在说陛下赐琴的那个姑娘吗?
“她的地位毋庸置疑,十分高贵也十分重要。然而,她身上说不通的地方太多,谜题太多,所以,我后来反而第一个就排除了她。也许对很多人来说,看事情要看全局,但对我而言,我只注重于看人。我看了虞姑娘的人,我就敢肯定,她或许与某些事情有关联,却绝非牵动。因为,她太善良了。一个为了不想同船者牺牲,宁可破坏自家君王的计划也要放过别国皇帝的人,再怎么聪明,对当权者来说,也绝对不可靠。她今天会为了两百条人命而违抗命令,明天就会为了两千条、两万条人命而再次背叛。所以,虞姑娘不是。”赫奕说了一大串如意都听不懂的话后,最终做了结论。
而这时,始终默默聆听的燕王似想到了什么,忽也发出一记轻笑:“顺便加上一点——她的琴弹得太好。一个能弹出那样空灵悲悯的琴声的人,是操纵不了血腥、龌龊和黑暗的政治的。”
如意趁着黑翻了个白眼,想着要是谢长晏在就好了,得让她听听陛下的这番话,最好还能亲眼看到陛下赐琴给那个什么虞姑娘。不过转念一想,以谢长晏那说得好听叫洒脱、说不好听就是傻不拉几的性子,看见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再想到谢长晏如今生死未卜,如意便呼吸一滞,不由得清醒了几分。
陛下此刻之所以还留在此地,还被区区一个白泽掌控着,不得不听他这许多废话,想必是还没放弃寻找谢长晏的最后一丝机会。既然程王能落入姬婴手中,那么,谢长晏也许也在他手上。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如意不禁睁大眼睛,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而赫奕那边,已说到了尾声:“……你开出的条件,也确实诱人。我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嫉妒了。”赫奕字字带笑,却又笑得格外尖锐,“我实在是太嫉妒了,而我一嫉妒,就不想考虑哪边的条件更好,利润更丰。更何况即使是商人,也是要讲诚信的。我既然已经先答应了颐非,在对方没有毁约的前提下,断无反悔的道理。所以——所以抱歉,淇奥侯,让你白忙一趟啰。”
姬婴沉默了。
彰华轻轻咳嗽了几声,开口道:“这么说起来,我似乎也有嫉妒的立场。因为我曾说过当今天下唯有赫奕可与我相较,如今竟然连赫奕也开始嫉妒起某个人来了,这趟程国之行,果然是收获颇丰呢。”
如意有些意外,今晚的陛下,是在演戏吗?他所说的这些轻佻的玩笑话,都与他的本性相距甚远。
而赫奕立刻嚷了起来:“喂,你这个家伙不要什么都学我跟风好不好?”
“胡说,我什么时候学过你了?”
“还说没有?当年我夸赞越岭的猴儿酒最好,你就万水千山地派人去那抓猴子给你酿酒……”
如意又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没有啊,陛下从没有去抓过猴子酿过什么酒。这些年,除了蝴蝶,他几乎是毫无他趣。
然而,彰华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了抓那猴子大费周章,还要偷偷派人去,瞒过太傅和诸位大臣的耳目,谁料抓回来后根本不会酿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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