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诺一早就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母亲,就是凌砾国的樱蝶长公主,但是仅限于知道,至于她的模样,这是阎诺第一次见到,也是最后一次。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自己,从小又为什么会在幽都城的夙府长大?
花怜月与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的爹,甚至是,……墨珩的父亲尧渠夜,又有什么剪不断的关系?
……?
……?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萦绕在阎诺的脑海。
深深吐了口气,阎诺微微阖眼,上一辈发生的事情,还真的是十分的错综复杂啊……
自那屏心渡破后,雷藤香的幽香就散漫在空气之中,慢慢消散。
阎诺回头,看了眼墨珩,恰时,他也正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薄唇轻启,“雷藤香只会在极寒之地才有效,无毒,完美保存了她十多年的容颜。”
阎诺垂眸,这雷藤香,是比福尔马林还有效啊。
“想不到,她竟死的这么凄凉。”
阎诺叹息了一声,纵然她是自己身体的母亲,可奈何见面仅是一次,自然也是最后一次,连话也没说过一句,感情薄弱,伤心不是没有,就像是牙龈敏感,疼起来时短暂,但却十分的尖锐。
墨珩如琥珀般耀眼的眸子扫向已经蹲在白骨女子面前的阎诺,眼光渗透出外人读不懂的意境,却依旧是未发一言。
失去了屏心渡的保护,可以看见盘膝的女子手上握着一个褪色的香囊,香囊上的花纹已经看不清楚,但那细细密密的缝制,却透着隐隐的爱意。
阎诺伸手拾过香囊,樱蝶长公主的白骨已经腐朽,就是阎诺轻手取出香囊这细微的动作,也让那白骨的骨节掉落。
拿在手里的香囊,阎诺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打开,这或许,只属于那一个人!
——夙沛芸的父亲。
自己从使用这个身体以来,慢慢的也知道了她的身世。
母亲,是凌砾国的樱蝶长公主鄢染蝶,父亲,是残影的影主简韫。
他们两人,不知是何原因,自己会在幽都城的夙府长大,但是夙潇潇的父亲夙浩锋,他是一直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会扔在后院最偏僻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这一切,似乎如一团乱麻,搅成了一个死疙瘩,但细细的去捋,却又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
阎诺怔了怔神,微微阖眼,大脑犹如开启了回忆功能,三年之前的种种之事,在脑海自由的播放。
夙沛芸的母亲,也就是鄢染蝶,在幽都城的皇宫,她看得出,每一个对她都很尊重,甚至是钦佩,皇上南冥天更是爱慕有加。
但,最终鄢染蝶却在夙府之门生下了一个姓‘夙’的自己!
原因不难揣摩,那便是为了隐藏,遮掩耳目。
想要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的原因太多,阎诺能想到最重要的三点便是,其一,自己的身份,然则,保护自己生父的身份,最后,躲人。
最后的躲人,阎诺抿了抿唇,躲的人,或许就是令鄢染蝶感到可怕的人吧。
大纲就这样,细节,阎诺真的是懒的去猜想。
乱七八糟的,越想,问题越多,脑子跟浆糊一样,转不动了。
侧头,阎诺开口,“你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吗?”
墨珩眼睑下垂,睇上阎诺的双眼,似乎想要从她的双眼中看出点什么,结果,却一无所获,寒星的眸子一览无波的平淡,还是情不自禁的说道:
“没想到她被困于此寒洞数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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