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负担你的过错?”
夏父惊诧而暴怒地瞪着儿子,语速加快,嘴里甚至喷出白沫:“你以为我不想还吗?那么大一笔债,我借光了能借的钱去填空子,我填得上吗?我还带着你,我必须不停借钱才不会被起诉,不然我直接去坐牢不就松快了?你明明能赚钱,为什么不帮我还债,要把钱给别人花!”
夏勉闭了闭眼,全身血管都在突突跳动,好像要爆裂开来。
“我还带着你,不然我直接去坐牢不就松快了?”——这句话夏父十年如一日地反复说、反复说,成了剜刮夏勉最有利的刀子。
什么样的话会让一个孩子后悔被爸爸生下来?这句话就可以,到今天,夏勉大三了,这句话还奏效。
夏勉握紧双拳,压抑着音调,尽量不和他争吵:“我不想和你翻陈年旧帐,你来找我做什么,你直接说。”
夏父把火气压下去,抹了一把脸。刚刚五十岁的人,满脸是肖似六十岁的沧桑。
“给我借钱。”夏父说,“你伯父喝酒,把你比赛得奖的事说了出来。我要的不多,就要最急的一笔,八万。”
八万。
夏勉垂眼,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层假想的灰色。
难道有人以为赚八万容易?夏勉在项目组熬过的通宵、在图书馆翻烂的书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的爸爸背着巨额债务还能做最初的那个好爸爸,他怎么会不帮他还债?他熬到吐血,把最后一块钱都拿出去,他也比现在舒畅。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夏勉说,“你现在可以安心去坐牢。”
灰色从天花板开始蔓延,哗啦一下倾泻下来,将公寓的方形空间用水泥填满——只有水泥才会将所有氧气挤兑出去,形成如此让人窒息的灰色泥潭。在夏勉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将“坐牢”二字说出口时,他看到父亲被他的话彻底激怒。
到底该怎样描述夏父的神情才好?斑驳的皱纹像缠绕的群蛇,眼球混浊,露出一个中年男人最有统治力和威慑力的眼神。他抓起旅行包扔到夏勉脸上,夏勉踉跄一下,还没站稳,粗糙的巴掌就高高扬起,重重落下,他被扇得向右摔出去,腰腹狠狠撞在一旁的餐桌上。
他伏倒,桌子被他猛推出去,与瓷砖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桌上的水瓶和水杯碰倒在地,碎裂声接踵而至。
“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吗?”夏父怒吼,“你现在翅膀硬了,我打你已经不痛了是吗?”
视线摇晃,夏勉僵了一会才缓过疼劲。他扶着桌面站起身,想起他将李笠按在餐桌上做过,李笠是连抱他都不敢太用力的人。
“我不借,你越打我,我越不可能借你钱。你现在还不懂吗,家暴可以定刑,只要我不还手,你还继续往下打,我就可以让你坐牢,十年以上都行。”夏勉冷静地捂着腹部,“你要试试看吗?”
夏父双眼瞪圆,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有良心吗?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恶鬼在水泥里咆哮,灰色的浆液裹着他的四肢,狰狞地朝夏勉扑来。
“咔嗒。”
公寓的门突兀地打开了。
关于灰色水泥的幻觉瞬间消逝,夏勉从混沌中抽离出来,看向玄关,发现开门的是李笠。
开门的只会是李笠,公寓两把钥匙,夏勉给了李笠其中一把。
李笠呆站在门口,看着夏父和夏勉,再看着餐桌旁的狼藉,脸上失尽了血色。
因为排班问题,他下午的课被机构交给了另一位老师负责。他回到公寓,想趁着有空彻底打扫一遍卫生,没想夏勉在家,更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副场景。
“怎么了……您的脸怎么了?”
“你先出去。”夏勉厉声说。
年轻的o站在玄关处,个子纤细,皮肤娇嫩,正是充满性魅力的好时候。他身上散发出o泛甜的信息素,其上覆着一层明显的气息,正向所有感知到它的人宣誓主权。
“就是他?”夏父满腔怨怼好像找了发泄口,他指着李笠,“你花钱养的o就是他?”
夏勉拽住父亲:“你别碰他。”
夏父气急,被他话里话外强烈的回护之意刺中痛点。
他甩开儿子的手,走向玄关,吼道:“你给我过来!”
“我说了你别碰他!”夏勉挡在父亲和李笠之间,再次对李笠说,“我让你先出去。”
“可是……”
李笠不肯走。他的眼睛紧追着夏勉脸上被夏父打过的地方,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是您的爸爸吗?”
夏父被儿子阻拦两次,怒气累积到极致,全然丧失理智。他给夏勉不肯帮他还债找到了一个好理由:不是因为他没做好一个值得孩子尊敬的爸爸,是夏勉生活糜烂,宁愿花钱养着o快活,也不愿反哺父母。
对,全都是儿子的错。
夏父揪着儿子的衣领,抬手扇他第二个巴掌。
这一巴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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