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阿爹, 跟我一起来学习吧! 傅舜玉又道, “三哥有这样的大度,恕小弟无。”
“当日三哥把他赶到府中南院我便已觉不妥, 现如今三哥又将他接回北院?”傅舜玉伶牙俐齿,冷冷一笑, “三哥不怕他故态复萌,重操旧业?”
傅舜华闭了闭眼,只说了一句话, “他爹已死。”
故态复萌?
那也须有人给他撑腰。
傅舜玉却不说话了。
岑羽的爹,岑临渊,这个名字说出来, 恐怕放之前后二百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位极人臣的主,朝廷曾经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岑府一朝倾覆, 家破人亡……现如今又拿什么给他岑羽撑腰?
只是……只是斩草不除根, 怕是春风吹又生。更何况又是放在枕边的人?
“三哥……”
傅舜玉又开口要说点什么, 傅舜华却摆摆手,道,“我意已决。”
傅舜华临走前, 傅舜玉又叫住他, 想是不甘心, 最后问了一句, “那他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
前行的身影微微一顿,锦衣金冠的人侧过身来,彼时云霞光影,亭外海棠花枝舒展,落英二三,随风飘飘扬扬。
他道,“是。”
傅舜华抬脚迈下石阶,却闻耳后生风,抬手一夹,却是一张薄薄的宣纸。
傅舜华微微一愣,回眸一看,只见傅舜玉一脚踩在石椅上,锦袍一掀,哪里还有半点王孙贵族的高雅fēng_liú?
浑身上下一股子天然的兵痞味,傅舜玉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自家兄长的方向道,“他与你夫妻三年,却认不出你的字。我见他看这字似是有些眼熟,却没能认出来。我观他神情不似作伪,兴许真给摔傻了……”
“……以后如何,你们自己且看着办吧。”傅舜玉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却觉半点不够滋味儿,这玩意儿跟军营里的酒没法比,只得一抹唇角,哼哼道,“老子管不着。”
回到王府北院的岑羽莫名觉得身子猛地一冷,禁不住微微打了个哆嗦。
时温善解人意地拿了衣服披到岑羽身上,“您身子弱,多穿些。”
男人被说身子弱,本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岑羽自己最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只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衣物,抬脚走过了羊肠小径,无意间又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公子,您且慢些。”
随行的侍从紧赶慢赶地跟在一道胡青衫的人影身后,那人一听侧过脸来,笑道,“你慢慢走,我先去。”
真个姿容秀丽,唇红齿白。
便是这匆匆一瞥,那人已是走远,只听侍从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在后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道,“您一听五王爷在海棠园等着就这般激动,怕不是去见五王爷的吧?分明是去见您那三五日未见的好夫君……”
胡青衫的人耳聪目明,走得老远也听得清身后人的嘀嘀咕咕,回过头来,脸色竟是有些发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阿悠,你若再胡言乱语,莫怪我打你。”
阿悠一听,忙道主子不敢不敢,口中好一番赔罪,跟着那人远去。
而这一幕,这一番对话,隔着一排花树恰好入了一旁羊肠小径之上站着人的眼与耳。只见远处两人早已走远,肩头披着衣服的人却还兀自站在小径上,脚下不动。
这一番场景,岑羽听见看见,时温不可能听不见看不见。他不无担忧地望向自己的主子,道,“王妃……”
岑羽却先截断了他的话,“你放心。”一双清清明明的眸子望过来,接道,“我不疯。”
是非清楚,黑白分明。
时温怔了怔,呆呆地看着走在前路的单薄影子。却是第一次觉得这个曾经能将王府的天给掀翻的主,大抵,也不过是一介凡胎而已。
更衣罢,时温又给岑羽束发戴冠,一顶玉冠定以簪,干净利落,分外清爽。
冠毕,岑羽以为可以了,正想从镜子前站起身,哪知道斜里却伸来一只手,往他脸上轻轻一抹。岑羽微微一诧,只见时温手上拿着个精美小盒,小盒开着,里头竟然装着一盒子……白|粉?
岑羽张了张口,有些莫名,“这又是……做甚?”
时温被岑羽问得也是没头没脑,“傅粉……”
怎的竟连这也记不清?
参与宾客宴饮前,必得先修容傅粉。王妃以前最爱这些个,那时不见王爷,他便时常一个人坐在镜子前画眉。一画便是半天,那时最是安静,倒也令人轻松自在。
按理说忘记什么,也不该忘记这个。
两人静默半晌,岑羽忽然开口问,“你们王爷……也涂?”
他本想开口问“我能不能不涂”,脑子里忽地想到何物,嘴里打了个弯,说出来就换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莫名有吸引力……
想到那张三五不时晃到眼前,明明不高兴却偏偏送上门来的脸,白是白,原谅理科生贫瘠的汉语词汇量,确实是……白啊。
岑羽低头思索,莫非……也是涂出来的?
时温张了张嘴,对于岑羽这个问题,他也未曾仔细思量过。不过应当是不曾……的吧?
男子傅粉施朱,多为妻为妾。不过偶尔也有一家之主好美重姿容的。但将王爷二字与傅粉二字放在一块儿,哪怕是时温都不免觉得有些……不对劲?
二人面面相觑,岑羽一双漆黑杏眼光明坦荡,直勾勾地望着时温,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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