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也是空的。
张溪语眼中浮现不甘心的泪光,仿佛和自己赌气一般,她俯身吻上他。
柔若无骨的双手,紧揽在他颈间。她吻住他的唇片,幽怨痴心的目光,一直深深凝视他。
他的眼中闪过挣扎,痛苦和绝望,如同亘古黑夜中偶然一现的火花。到最后,统统归于死寂。闭上双眼,一声叹息逸出喉间的同时,他开始回应她的亲吻。
这一次,他没有醉酒,没有把她当成他深爱的女子。他真真切切地吻着她,当她软软的舌探入他的口中,他迟疑了。可是不过转瞬,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他反客为主,更加深入灼热地回吻她。
唇齿相依,绵长热情。一个在自我麻醉,他是爱自己的;一个在自我求证,他不是非“她”不可。
他们间不容发地搂抱在一起,吻得难解难分,情/欲的气息,隔着彼此薄薄的衣衫,在周身弥漫。
他的心给不了她,所以他在用身体来弥补她,和她做/爱……
意乱情迷的张溪语,脑中掠过这个念头。
可是,她舍得放开他么?
意志虽在挣扎,身体早已欲罢不能。她越发紧密地贴近他,十指纤柔,沿着他身体的线条摸索着,一路滑落至腰间,手指灵巧地解开他的衣带。
他结实的胸膛,炙热如火;他的气息,又是那样清朗高雅。这一切,都让张溪语痴迷贪恋。如果能一辈子占有这个怀抱,即便牺牲爱情,她也无所畏惧。
生平第一次,张溪语心甘情愿认输。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要成为他的女人。
他绵密的亲吻,已经流连至她优美纤长的脖颈处。她热情的双唇,同样恋恋不舍地亲吻着他的肌肤。
今晚过后,他就只属于她了,从此后,朝朝暮暮,她和他,朝夕相见,同坐同息,那该是多么幸福。
正这么想着,脖子处的亲吻突然停住,仿佛一支曲子即将弹到高/潮,琴弦崩断。她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快,他的手离开了,气息淡去,又剩下她独自一人。
张溪语的心开始剧烈颤抖,他这是……
她咬紧牙关,竭尽全力之后,若无其事地睁开眼睛。他面如死灰,眼中是不能自拔的痛苦。
这一刻,张溪语彻底明白,他决定与她结婚这件事情,是真的;他曾强迫自己爱她,可是失败了,这也是真的。
朦胧的光线中,彼此衣衫半褪,可即便是如此暧昧的姿态,也已再无死灰复燃的可能。
张溪语漠然地拉起衣襟,系好腰带。而后抬眸,目视叶嘉言。
他额头沁汗,迷蒙涣散的眼神,落在虚空中,神情失魂落魄。
原来,他的痛苦并不比自己少,确认了这一点,张溪语竟不知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我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
虽是这样嘱咐,但她知道他做不到,她还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安稳睡过一觉了。
他仍旧失神地望着别处,虽然点了点头,但显然并未明白她在说什么。
临出门,他忽然轻声说:“对不起。”
张溪语苦笑了一下:“你把自己的一生都给了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几场大雪过后,天就晴了。正月十五这一天,恰逢立春。
因为突如其来的风寒,语林心安理得地待在家中,足不出户。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听着呼呼刮过的北风,细数着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第几条,不知不觉,一夜又过去了。
只是,她从不肯开窗看一眼。她告诉自己,她再也不喜欢下雪了。她要把那些悲伤的人和事,统统忘记,努力做到让自己幸福,也让身边人幸福。
错过了大雪纷飞,终于迎来晴空万里。从婚车上下来,灿烂的阳光明亮温暖,笼罩全身,如影随形。天气微冷,却已有初春的味道。
积雪融化后的山丘,依旧一片荒芜,道旁的小草却已三三两两抽出新芽。
春暖花开的日子,眼看也就到了。
语林唇边掠过一抹重获新生的微笑,对走到她面前的男子伸出手去,轻轻挽住他的臂弯。
举行婚礼的地点,选在了一所私人山庄。清晨,空气干净而清鲜,灿烂的阳光利剑一般,透过层层枝叶,照在庭院中。园中草木扶疏,犹带露水的叶子,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翠。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正在对场地进行最后一轮的布置。沈清臣携着语林的手,绕过鲜花夹道的蜿蜒小路,来到临时休息室。
休息室是一间玻璃盖成的阳光房。屋内温度宜人,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时鲜花卉。语林面向阳光,闭目深深呼吸,淡雅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闻之不觉精神大振,心旷神怡。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转身看向沈清臣。
他正出神地凝望着她,目光眷恋不舍,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
语林面露羞涩,微笑垂眸,不自信地嗫嚅:“不够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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