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着实矜贵,似是从小在玉脂琼雪金尊玉贵里娇生惯养长大的。不知为何,眼底却总有些意兴阑珊心灰意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青年看了冉珩一眼,眨了眨眼,冷淡散漫地说:“不共戴天。”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在下也是,”冉珩立刻说道,“此种是非之地,兄台还是莫要停留了。你放心,不论你与他是何大仇,这个人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青年听了,略略挑眉好奇地看向他:“你怎么就认定,杀你妹妹的凶手就是那位晏清都了?”
冉珩生得正直清癯,闻言神情凛然,表示:“这等横行霸道的纨绔恶霸,纵使凶手不是他,也该受些教训,才是为民除害。”
青年听了淡淡一笑,点了点头,然后便欲要走。
冉珩立刻喊住他:“兄台不知何姓名,在下与你一见如故,改日……”
青年回眸,唇角缓缓扬起,眉梢微挑,笑容轻佻傲慢,春日朝阳下说不出的旖旎生辉。
他没有说什么,回身继续往前走,所行之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只见,他竟是径直往街心对峙的人群之中走去。
所有人都侧首,齐齐看向他。
青年手中合拢的折扇打开轻摇。
冉珩一眼看到,雪白的折扇上书写着三个恣意飞扬的大字:晏清都。
“谁说晏清都畏罪潜逃,晏县令包庇嫌犯。我不就在这里吗?”
那个人清冽的声音矜傲无趣,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冉珩:真香。
冉小姐:哥,你醒醒,灵堂说好的给我的冥婚对象呢!
六扇门:有你们什么事!
大师:小僧不但会念经,还会驱鬼,无咎想看吗?
第25章
初夏清晨的风拂面微凉, 初升的朝光穿过湿漉漉的空气漫射流霞万千, 一路铺呈到长街大道和两边古老的青墙上,仿佛辉光铺就的绒毯。
那个穿着孔雀蓝锦衣的青年, 就这样逆着光从容走来。
天空的云彩被阳光映照成深深浅浅的橙红橙黄, 天上的霞与地面的光交汇成瑰丽的画卷,仿佛百鸟朝凤, 只为等那传说中矜贵傲慢的王,姗姗而来。
长街那么多人, 酒楼上客满。
时间却仿佛瞬间放慢停滞, 光影和风一起扭曲,全部汇聚于那个人周身, 雀跃相迎。
若非如此, 怎么谁也看不见, 所有人眼中, 世界就只剩下那一个人?
冉珩的手指握紧,一点一点嵌入掌心, 那点疼痛也不能让他从骤然之间的惊愕不信里理智回转。
他站在西边, 望着青年的背影融在金光明媚的朝晖之中,不由眯了眯眼睛。视野烟霞迷乱,只记得那道折扇打开的瞬间, 白纸乌墨书就的晏、清、都三个字, 在光下摇曳。
就算脑子里告诉自己,那只是巧合,那或许只是题在扇子上的名为《晏清都》的词。
可是, 那人矜傲冷淡的声音,嘲弄无趣似得说出的话,却再也不能否认,他就是冉珩一直念念难忘,恨入心髓的仇人——晏清都!
“这个人就是晏清都?他怎么能是晏清都?晏清都怎么能是这种人!”
冉珩的失态,让身边的随从恍然回神。
“公子,是不是现在就拿下……”
“等等!”话一出口,冉珩沸反盈天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一点,他制止了下人,却也想不到现在该做什么好,“先,看看!”
茶楼上的顾月息诸葛霄,却是在晏无咎无声无息从后方走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
是顾月息先发现了,人群里冷眼旁观事态发展,暗自授意殷家的人行动,隔空操纵局面的冉珩。
顾月息正和诸葛霄说着冉珩其人过往之事,话到一半却忽然失了声。
诸葛霄顺着他的目光好奇看去,正看到晏无咎和冉珩两个人,似是言笑晏晏相谈甚欢。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岂止在冉珩知晓晏无咎身份的错愕惊骇之下?
为此,诸葛霄新斟的茶都差点打翻了去。
唯一心平气和,甚至有点百无聊赖的,大约就只有事态中心的晏无咎自己了。
冉珩的搭话晏无咎并未放在心上,一听这人说与自己有仇,他就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这才故意试探了一句。
这个人也是傻乎乎的,没有任何警醒就默认了,冉小姐是他妹妹。一点也不怀疑,一个路人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既然知道这人是谁,晏无咎自然明白,这个人若是知道了他是谁,脸色会变得多好看。
晏无咎对他同情惋惜地扬了扬唇。
然而就如同鳄鱼流泪一样,毫不过心,转身即忘。
街心对峙的众人看到晏无咎,立刻泾渭分明,分作两派。
一派不知道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特别兴奋地笑着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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