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诸葛霄侧耳一听,竟然是《会真记》。
让一个疯疯癫癫的被cǎi_huā贼祸害过的少女,给自己念《会真记》?
诸葛霄眼中一丝哂笑,不知道说他轻佻还是人渣好。
那绿衣少女,正是已故冉小姐的贴身婢女红叶,因为cǎi_huā贼变得疯癫,被殷家人关在柴房里。六扇门的人怕殷家会为了女眷清誉遮掩此事,私下害了她,所以将她带走安置此处,由诸葛霄代为医治。
红叶一贯怕人,疯癫无状,孰料现在却规规矩矩坐着,还能安静地读书。
少女清脆的声音正读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晏无咎面带微笑,微微侧首,琥珀茶色的瞳眸静静看着她,仿佛一泓浮光照耀的泉水。
诸葛霄等她读完了整本书,才抬脚走进来。
“原来红叶姑娘也在这里,在下忙糊涂了,已经过了晌午,无咎饿了吗?想吃什么?”
晏无咎只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将目光投降腼腆垂着眼的红叶,不甚经心地说:“不用了,门外的捕快已经送过饭了。”
诸葛霄看了眼门外的看守,他们刚正不阿地看着外面,一副不放过一只苍蝇的警惕样子,没想到这么心细。
他没有说什么,坐在红叶的旁边,温声问道:“红叶姑娘今日感觉如何?”
红叶一见他靠近,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双手不停地梳理着自己身前的头发,一语不发只是摇头。
诸葛霄无奈,轻声说:“红叶姑娘见人便怕,竟是亲近无咎。”
晏无咎唇角微扬,眉梢上挑,轻佻嘲弄:“不是说我是cǎi_huā贼吗?许是她看着眼熟,就不怕了。”
诸葛霄神情微微踌躇,略略蹙眉,温润眼眸认真看着他:“不要这样说。无咎怎么会是cǎi_huā贼?”
晏无咎似笑非笑,缓缓眨眼:“那为什么我坐在这里?莫非是因为杀了人?”
诸葛霄抿唇,先转向红叶,声音轻柔:“红叶姑娘,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好吗?你生了病不能乱跑。”
他对晏无咎说稍等,先走出门,令人喊来照顾红叶的老嬷嬷。
那老嬷嬷就在不远处,赶紧解释道:“红叶姑娘自己跑来的,到了就怎么都不走,又哭又闹的。里面那位贵公子便招手让她进去,说没关系。我们见她不吵不闹了,就……”
诸葛霄摇头,温和道:“无妨。您不必放在心上,先送姑娘回去。”
红叶对着手指,期期艾艾地回头看晏无咎,依依不舍又不敢说什么,慢吞吞地走了。
诸葛霄站在门外,逡巡了一下,突然说道:“换个房间。”
晏无咎闻言,只是略略扬眉,并没有说什么。
于是,关押晏无咎的地方换到了花园后一个偏僻的小院里,易守难攻。
外头院子里布置满兵力,屋里的晏无咎看去,却只看到一个顾月息和一个诸葛霄。
风剑破不在。
天慢慢黑了,屋内点着一株烛火,极为简陋。
晏无咎坐在唯一的罗汉床上,只差一道牢笼,就完美蹲监了。
他眉目沉敛,灯火下看去,晦暗又华美。纵使神情疏淡,却有一种矜贵的凌厉感。
六扇门这番架势,比起今夜会有人来劫囚,更像是今夜有人回来暗杀他。
晏无咎的脸上却连百无聊赖也无,只有漠不关心。
诸葛霄走过来,温和地看着他:“长夜漫漫,左右无事,不若我去取些酒菜来。聊以慰藉无趣。”
晏无咎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诸葛霄像是征询一般看向顾月息,等他点头了,才走出去。
实际,他却是借机查看一番布置,与风剑破商定,今夜再探晏府的计划。
风剑破一身黑衣,特意换了武器:“若是今日我也无功而返呢?”
诸葛霄负手而立,从容自如:“那就只好再委屈委屈我们晏少爷了。”
风剑破皱眉:“再拖下去,他肯定觉得六扇门故意针对他。冉珩那个人,也会生事。”
诸葛霄自然不会不知道,他平静地说:“我知道,这些我会解决。你莫要分心,那个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此去小心。”
房间内。
诸葛霄走出去后,就只剩下一个顾月息和晏无咎。
顾月息坐在房间中央的桌椅上,面前是一副玲珑局。
他垂眸看着,半响未动一子,仔细看去连眸光都微微放空。
晏无咎没有用过那么粗劣的蜡烛,时间一久被熏得,忍不住咳了几声。
顾月息才微微回神,抿了抿唇,抬手斟了一盏茶,走到晏无咎面前,默默递给他。
晏无咎没有看他一眼,只沉默接过茶,慢慢饮下:“多谢。”
顾月息接了空杯,却没有走。
影子笼下来,晏无咎自然感觉到,抬头看他。
一坐一立,顾月息那张清正端丽的面容,自然而然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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