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花瓣的淡香,翻转帕子,一角上有两个绣的工整的字:“景明。”她咧嘴一笑,原来督公字景明,倒是个极其文雅的名字。
前面人停下步子悠悠道:“怎地还不跟上,误了我的时辰定要重罚你。”沁儿将帕子折叠好收入怀中,提着食盒跟在他后面,给他盛了一碗出来,垂手立于一边,偷偷看督公吃饭,督工进餐极其优雅又不会像影视剧里演得那样翘个兰花指像个娘炮,末了督公用纸巾轻轻擦拭干净嘴道:“做得味道不错,近来胃口不佳,府里厨子做得不合胃口,你若得闲就包了我的膳食吧。”
沁儿想要摇头,做一次饭是一时心善心疼他,没说过真想揽了这活儿,但是看到督公犀利的眼神气势弱了一半,也不愿点头,督公甩袖离去,留下一句话:“不愿就罢了,我一个阉人果真还是讨人嫌的。”
沁儿在后面喊着:“督公您多虑了,想吃就做给您吃好了。”
已然走远的督公并未听到后半句,背影落寞单薄,沁儿知道自己无意间伤了督公,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督公归来,他却一口不吃进了屋,叫人安排了花瓣浴,房门紧闭也不要沁儿入内为他熟络筋骨了,沁儿也不知问题具体出在哪里,等到菜都凉了也不见督公出来,自己胡乱吃了些东西拿着药油推门而入,督公面朝里躺着,正是压着心脏的左侧卧位,沁儿缓缓走进,轻唤着:“督公,怎么不吃饭,我准备了许久。”
他没转了身来,但是瘦削的脊背轻轻颤了下,沁儿放下药油,轻轻将督公翻过来,他闭着眼睛,而她像是要解释什么一样道:“早上您走得太急了,我怎会不愿意帮您准备膳食,只是我这个人懒得紧,怕误了督公进餐的时间。”
督公睁了眼,那双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甚至带着一丝忧伤,眼白处是触目惊心的红色血丝:“罢了,知道你不愿,以后也不用来为我这个阉人忙前忙后的了,要提多少银子就去管家那提,你我以后再无瓜葛。”
沁儿眼圈也泛红,她努力准备了一下午的膳食想与督公握手言和,后面她继续慢慢追求他,慢慢打开他的心结,可他再玻璃心也不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自己也是个人,即使在长梦里学得心理学,但是人有七情六欲,他怎能还没尝试就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她强压下喉中莫名升起的腥甜,擦了下还未落下的泪道:“督公定是今日心情不佳,口不择言,沁儿再给您一日时间,若是您明日还是如此想法,定不再纠缠于你,自会离去,您也不必用银子污了我对您的感情。”
督公闭上眼咬了下唇道:“走吧,我就是如此。”其实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己心里也很难受,只是她这样的好姑娘不该陪着这样的自己。
沁儿颤了下轻声道:“药油给您放在床边柜子上了,您自己保重。”沁儿是当天晚上走的,只带了当初带来的衣服和药箱,督公给她的衣服首饰她一样都没有带走。
走前修书一封,内容如下:
今梦瑶得以有幸识督公乃汝之福也,督公未见吾之真心,吾心甚痛,但念及督公身体欠佳,不予计较,遂督公之愿,吾离,若有缘复见,愿督公放下成见,与吾重归于好,今不宜多言,督公保重。
沁儿跟随当时的夫人一起长大,习得一手好字,工整的楷书将这封信写得整整齐齐的。房间的一切都被她归于原位,夜黑风高夜,她背着简单的行囊和一个木色的药箱最后看了一眼巍峨雄伟的府邸,走得潇洒,她是个洒脱之人,有缘修得同船渡的道理是懂的,督公此时心里既无她,她也不愿伤了自己的心一味地去讨好他,她相信有一日他想通之时就是两人复见之日。正好期间的时日也可精进医术也算是掌握了一门求生之道,她向来是不信命运的人,自重获自由以来她就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生活,也好圆了当时母亲临终前想要让她能好好生活的愿望,虽然时隔多年,自己也当了不少年的丫鬟,但此时她终于也可真正地为自己活上一回,只是真要走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甘,他是个极好的人,让她忍不住去靠近。
☆、英明一世糊涂一时
督公英明一世,此次却是真的失去了身边唯一的体己人,早日醒来换了官府,小太监匆匆来报:“姑娘走了。”
督公身子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声音却保持着以往的冰冷:“走了好,她可有有留下什么?”
小太监双手将信件递给他,他也不看塞入怀中进了宫,王上此时又终止了对他的短暂放松,安排了许多事来,督公心口压着一事,又要过这宫里如履薄冰的生活心里难受,身子骨也感觉越发疲乏了,一连过了七日,他都未能鼓起勇气打开那封信,日日在烛火下用冰冷的指尖抚着信封上工整的楷书:---致督公,他消瘦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一丝凄凉,小太监半夜大解看到督公仍烛火未灭,抚摸着那封信,直直摇头,若督公是个正常男儿,如此姿色,早已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了,此时却为了不耽误一个姑娘硬生生地扛着寂寞扛着忧伤扛着压力,其实心里应是早已将这姑娘放上心头的,不然何以之前日日去点了她的曲儿,到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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