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坐在外面,此刻马车里只有长欢和温若瑾两个人,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奇怪。
温若瑾端坐在座上,双手搭在膝盖,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长欢在他右边侧面,抿唇,不时绞一下手中的帕子。
“这辆金丝楠木的马车是你重新做的吗?”长欢瞄了两眼对面,终于找到一个话题,偏头问他。
“嗯?”温若瑾眯了眯狭长的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出声,“这就是原来那辆。”
“……”
“所以你说需要赔十万两是骗我的咯?那马车也没有坏?”长欢恼了,没想到自己随意扯的话题,竟然知道自己被坑了的惨烈消息,虽然自己只赔了两万两。
还没等温若瑾回话,长欢脑海中灵光一现,狐疑道:“那黑色的疯马是你放的?”
温若瑾咳嗽了几声,还是打算实话实说:“疯马不是我放的,我确实是讹了你,但是是为了让你认识我。”
温若瑾瞥了眼她的神色,继续说:“我并不是除夕宫宴才认出的你,而是这些年一直会去橝越,所以一直以来都知道是你。只是我那时没有权力,又陷于家中争斗,种种原因,不敢现身见你。后来封相我去找你,而你已经回来盛京,所以我就将错就错……”
说这些话的时候,温若瑾干脆直接看向她。这是大部分实话了,其实他没打算瞒着他,她问的时候他就答。他这么说应该能够使她信服吧。
如果他说这是因为他的一场梦,那她才完全不会信呢。虽然没有真的去橝越看过她,但是在梦里他去了不知多少遍。
连他自己都不信,其实那年长欢救她是真,但是后来他根本就没有去过橝越,因为他被异母兄弟毒害重病在身,随母亲一起在静安寺住了几年。
好几次都快要死掉,可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就会做梦,坠入奇怪的梦里。
梦里一开始是自己被长欢救下的现实,然后是自己离开后长欢的生活,橝越行宫的生活很苦,他还能看见长欢寒冷的冬天浆洗衣物,双手冻的肿胀通红,然后哆哆嗦嗦将手里的衣物挂上竹竿的场景,然后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手掌生疼,心也生疼。
梦境渐渐变暗,然后他一睁眼,又是熟悉的屋子,他没死,反而觉得身体还好了一些。
一场场的梦境,他目睹了长欢很多的生活,旁边有时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丫头,他后来知道是她的丫鬟,她们一起抱着同一本有些破旧的话本,聊的津津有味,而自己也感受到她的快乐。
他有时觉得自己魔障,可是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喜怒哀乐也感同身受。而且他的身体也是真的一日日好了起来,他不得不相信这个梦是真的很好,一直到他真正痊愈,连大夫也不可思议。
然后江南洪水,他趁着皇帝来静安寺祈福的时候,献上了计策,一举入了皇帝的眼,再后来他被拜为丞相。
再然后他便梦不到她了,他慌乱了,梦见她几年,不知不觉早已入心。那日扶安坊大门再见,心中尽管是惊涛骇浪,但面上显不得半分,后来心如乱麻之下以赔款欠条换来她的芳名和印象。
长欢理了一下思绪,除了两人一开始的认识,没有找出他话里的漏洞。但是她救他的时候,自己正在犯病,根本没有记忆,所以无从查找。
但她私心里就是愿意相信他一点,况且她一个母妃早逝外祖家的权力也在慢慢被稀释的不受宠公主,根本没有值得他骗的理由。
原先不知道原因,心里总是梗着些东西,现在情况明朗,心里莫名绷着的弦也放松下来。见他眼巴巴地等自己的答案,没忍住笑了出来。
温若瑾见她反应,底气有些不足,轻声问她:“你相信我说的吗?”
不知为什么长欢此刻看他就像一条耷拉着耳朵的小狗一样,起身想摸摸他的头,给他顺毛。
行驶的马车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颠簸了一下,长欢顺势扑进了她怀里,温若瑾稳稳接住她,长欢没动,凑近他耳边回答他:“嗯,我相信你。”
轻声细语,像一片羽毛一样挠人,不知挠的是耳朵,还是心弦。温若瑾愣了一下,原本僵在一旁的双手紧紧的箍住了怀里得到的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名为温若瑾的自白,笑cry
☆、第 12 章
“公主,丞相,已经到了。”马车到皇城门口停下,绿珠提醒一声后,直接跳了下来。
长欢反应过来,挣开了温若瑾,挑开门帘出来,在绿珠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温若瑾不知在干什么,直到绿珠给长欢整理了衣裳,才撩开衣袍利落地下了马车。
皇上眼前的盛昌公公早已经在等了,看着二人走来,立马过来请过安引着二人去昭阳殿方向。
一进门,温若瑾就携着长欢向坐在龙椅上的聂毓行礼。一番寒暄问候之后,聂毓含笑开口:“赵贵妃昨日已经回宫,你不若去看看她,你母妃生前与她最是交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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