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朱伯合上门,撑着伞回了厨房。
菜已吃了大半,厨子见他来,忙又打开蒸笼,端出两盘上好的下酒菜。
“就你多事,什么阿猫阿狗都管。”厨子笑他。
朱伯挟了一块糯米排骨,吃着道:“是个郎中,出门在外不容易,又不是天天遇上这种事情。”
山庄地势偏僻,人迹罕至,碰到的流浪猫流浪狗比流浪汉多。
厨子笑笑,没再说什么。
几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忽然间,姬无双夺门而入!
众人惊得虎躯一震,谈笑声戛然而止。
吧嗒,朱伯手里的排骨掉地上了。
众人唰的站起身来:“庄主!”
厨子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偷吃这么好的菜,简直就是找死啊
“庄主,我们我们活儿都干完了”厨子支支吾吾地说。
姬冥修却丝毫没看桌上的饭菜,而是目光灼灼道:“刚刚有谁来过?”
众人面面相觑,庄主是鬼吗?怎么连这个也晓得?
朱伯啊朱伯,你害惨我们。
朱伯壮着胆子道:“一个路过的郎中,他向我讨了口酒喝。”
“可知他叫什么?家住何处?”姬无双神色急迫地问。
“不知。”朱伯回答。
姬无双面色一沉:“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朱伯摇手指了指:“东边。”
姬无双冒雨冲向后门,一把打开走了出去,可漫漫雨夜,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山色秀明,玄月高挂。
乔薇走进作坊的栅栏,轻轻叩响了七娘的房门:“七娘,你睡了吗?”
“还没。”七娘给乔薇开了门,瞧穿着,确实没睡下,“我正在补衣裳,夫人找我有事吗?”
乔薇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想做一件衣裳,可我不太会做,你会吗?”
七娘笑道:“会,夫人稍等,我与阿贵说一声。”
言罢,转身进了屋,对歪在床头百~万\小!说册的阿贵道:“我去夫人那坐会儿,你先睡,再过半个时辰钟哥儿要上茅房,你记得叫他,不然他会尿床的。”
阿贵领会的重点与七娘要表达的不大一样:“半个时辰你还不回?”
七娘轻声道:“要是我回了就我叫嘛,万一回不了,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阿贵嘴上应下,心中却有些幽怨,一个女人,大半夜了还出去串门儿,越来越不像话。
七娘与乔薇进了别墅,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这是七娘第一次看见望舒四仰八叉的睡相,可把她笑了好一阵儿。
二人在窗边坐下,七娘将灯芯调到最亮,乔薇泡了两杯清茶过来。
七娘接过,问道:“夫人想做什么衣裳?”
“想做一套寝衣。”
“给谁做的?尺寸量了吗?”
乔薇没回答,而是从篮子里拿出一套成品递到七娘手上。
“夫人想做一模一样的?”七娘拿起了寝衣,那柔软丝滑的触感,让七娘的心尖儿都颤了一下,这么好的衣料,她可是在总督府都未曾见过。
再打开一看,竟是一套男人的衣裳。
七娘怔了怔,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乔薇一本正经地喝着茶,神情镇定得不得了,可心细如七娘,又怎会察觉不到她眸子里的异样?
“是上次在水里的男子吗?”七娘问。
上次在水里的男人多的去了,可不知为何,乔薇能感觉到七娘指的是冥修。
乔薇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七娘笑了。
是那位公子啊。
那一日,姬冥修脚步匆匆地走上船时,七娘便注意到了他了,倒不是七娘身在曹营心在汉,而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他跳下水朝乔薇游去,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又一个想把筋疲力尽的乔薇拽上岸的好心人,可七娘却分明看到了乔薇眼底一闪而过的委屈。
夫人那么坚强的人,在什么人面前才会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七娘不嘴碎,察觉到了也只是放在心里,连阿贵都没告诉。
“也是四合院的主人吗?”七娘问。
乔薇点头:“嗯。”
特别漫不经心!
七娘笑了。
七娘不会想到这个男人就是景云与望舒的父亲,七娘与村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乔薇的男人已经过世了,七娘是过来人,自然不反对乔薇另觅新春,她甚至很早就想过,夫人这么不落入俗套的女子,什么样的好男儿才匹配得上,那名男子容貌气度皆不同凡响,能在京城拥有如此奢华的院落,又可见非富即贵,确实是一位良配。
夫人身处乡野,却认识了那边矜贵的人物,个中缘分,谁又道得清呢?
“夫人这儿有皮尺吗?”
“有的。”
乔薇从拔步床的柜子里取了一卷皮尺来。
七娘先教乔薇量了尺寸,再教乔薇画线裁布。
一裁一剪的,时间不知不觉便流逝了。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十分惬意,独守空房的阿贵就没那么好受了。
都半夜了还不回,成何体统
翌日,乔薇去作坊点货,总感觉阿贵看自己的眼神酸溜溜的
作坊的日产量太高,食盐、红茶、食用碱、石灰都用的差不多了,这些东西又不像草木灰、稻壳能在村里收购,必须上镇上采买,收拾一番后,乔薇喊来了栓子爹的马车,把装食材的罐子运上去。
看着这一个又一个的罐子,栓子爹便知乔薇要大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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