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薄外套的宗铭低着头,以一种恒定的速度走在街道旁,脚步一顿一顿的。幸亏现在是凌晨,街道上没几个行人,否则让人看到的话,会忍不住担忧他会不会跌倒。
十字路口的指示灯变成了红色,而宗铭仍就毫无知觉地向前走去。与此同时,一辆面包车,从左边急速驶来。
刺耳的刹车声与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宗铭整个人被撞飞出去五米多远,接着瘫倒在了十字路口中央。
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司机打开了车门,一脸惊慌地快速向宗铭跑去。
“千万不要有事啊,”中年司机满脸焦急,“是那家伙先闯红灯的,没错。”
地面上并没有任何血迹,宗铭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中年司机蹲下来摇了摇宗铭的肩膀。
“喂,小兄弟你怎么样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司机,他并没有肇事逃逸,而是想着赶紧把伤者送到医院。可惜,这是他的好心注定不会给他带来好运。
刚说完一句话,司机就觉得脖子一紧,一只冰冷的手将他提了起来,那巨大的力量将他的喉管勒得生疼,骨头嘎吱嘎吱地响着。
宗铭的双眼中充满了血丝,暗绿色的瞳孔明灭不定,依旧面无表情的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楚,只有半边脸上擦破的皮肤和大面积凹陷的肋骨能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
“呜,”中年司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掐的说不出话来,双手不停的想要掰开掐住他脖子的手,宗铭口中发出几声低沉的喘息,单手将司机摔向了地面,巨大的撞击力几乎是中年司机背过气去。这时他却感觉到了掐着他脖子的手松了开来,于是剧烈的咳嗽着,睁开了因疼痛和窒息而紧闭着的双眼。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那犹如黑夜中一团鬼火的绿色双瞳,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攀附上了他的胸口。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然后便再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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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区门口宗铭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他看着小区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迷茫。身后的道路上,黑红色的血迹一路延伸至他脚下,越来越稀疏。
在这个万物尚未醒来的时刻,小区中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单薄身影穿过了小区的阴影,那淡淡的血腥味也被清晨的微风吹散。
仿佛循着本能一般,宗铭回到了家中,熟悉景象映入他那绿色的瞳孔,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
仔细看去,此时宗铭肋部的伤势竟然已经复原,大面积断裂的骨骼重新复位并接好,脸上的擦伤也结了痂。
“宗……”
“我……”
“回不……”
“铭……”
“了……”
断断续续的呢喃声从宗铭的口中传出,他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走过了家里的每一个房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宗铭停在了卫生间,他停在了卫生间的镜子前,一明一暗的绿色双瞳怔怔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宗铭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不再那么的阴冷、僵硬。
他嘴唇微微张开,身体颤抖着,喉咙中发出微弱的呜咽声,血迹尚未干透的手掌贴上了镜面,自上而下留下了五道血痕。
“啊~”宗铭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而后一拳砸在了镜子上,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镜子上瞬间布满了一圈又一圈蛛网般的裂纹,一些大块的碎片跌落下来。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右手与碎玻璃渣之间渗出,然而他却似没有痛感一般,再次抬起了滴血的右手打去。
这下,整个镜子崩碎成无数碎片,飞溅到了宗铭的头上、身体上、洗面池里以及地板上。
宗铭仿佛用完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了地板上,蜷缩着身子,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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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难以形容的痛仿佛浑身上下都散了架一般,全身的肌肉、骨骼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冲击着宗铭那刚刚经过恶噩梦洗礼的脆弱神经。
宗铭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倒在了地板上,周围的环境这么这么熟悉……呃,好吧,这不是家里的卫生间吗,又是这个该死的地方。(最近几天宗铭对这个地方印象差极了)
“啊~”他低吼着想要站起来,但这个动作又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他看到了手上密布的玻璃碎片,于是用手肘支撑这身体缓缓坐了起来,背靠在马桶上喘着粗气。
宗铭一咬牙,用左手把右手上的玻璃渣和碎片一点一点扣了出来,疼得他呲牙咧嘴。指节周围的皮都彻底烂开,细碎的玻璃渣扎在里面,这画面这是渗人之极,好在现在的宗铭也经历过不少了,这点场面并没有引起他的不适。
然而令他惊奇的是,在不到十秒钟内那一片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血痂,而那些仅仅是被划破的小伤口几乎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若隐若现的粉红色细线。
这恢复速度……难怪要让我回家自己捅自己一刀,原来鬼侍的身体复原速度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
要是宗铭知道自己之前甚至断了一小半肋骨恐怕会更加吃惊吧。
实际上,对鬼侍来说身体已不再是自己的核心,渗透进每一个细胞的灵能在机体受伤后会强行将其复原到最初始的模板状态,而且这个时间并不长,因此唯有能够破坏灵能的攻击会对鬼侍造成真正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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