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是一座阴雨连绵的城池,是国家最强劲的要塞口。一年内,有五个月在下雨,其余七个月是酝酿下雨的日子。渭城由梁家世代守护,已经历了九代,不论朝代变换,还是武林大动,它都像一头巨兽盘踞在渭城,守护着这座千年都市,不动不移。
对渭城人来说,国家的军队远远比不上梁家人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梁家已经变成了渭城人的信仰,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梁家人还在,他们皆可安稳无忧。
梁家可算是渭城的土皇帝,说的话比朝廷的还管用。
除了神秘的苍云派,梁家是世上延续最长的武林世家,莫家在武林上的地位虽然是第一,但比不上最稳固的梁家。它已经是武林中的一个标志,无论世代变幻沧海桑田,它都在那里。
比武大会即将开始,武林上只要是有点名气的都从四面八方赶来,渭城人满为患。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喜笑颜开,他们可以狠狠地赚一把,这些都是梁家带来的,他们感激并享受着。
宽阔的大街上,小贩们个个面露荣光,笑容满面,让走在街道上的人也喜气洋洋。
永乐进了渭城后,就如撒了欢的野马,东奔西跑。没一会儿,就抱着一怀的小吃跑回莫寒身边。萧九嗤之以鼻,就近买了壶小酒,小口嗟着。宋小猫跟在后面小心走着,时不时偷偷看向莫寒献宝的永乐。
卖桂花糕的大娘热情招呼他们一行人,莫寒见到桂花糕就走不动路了,但还是要维持住大哥的形象,摆着一副成熟稳重的脸。永乐暗暗捂着嘴唇笑,几步走过去,大声对大娘说:“我们要三包桂花糕!”
大娘笑容堆成了一朵花:“好嘞!”动作麻利地包好,弯下腰递给永乐:“拿着!”说完又摸了摸永乐的头:“小姑娘真漂亮!”
永乐笑得露出了白嫩嫩的牙齿:“谢谢大娘!大娘你也好看!”
“哎呦!小姑娘嘴可真甜!”
“我说得是实话嘛!”
永乐笑嘻嘻地,跟大娘再见。一路上,除了萧九,都盯着永乐手中的桂花糕。在莫寒咽了第十八口口水后,永乐终于舍得拆开包的漂漂亮亮的包装,空气中散发出桂花糕甜腻的香气。引得莫寒和宋小猫同时吸鼻子,咽口水。
永乐冲他们做了个鬼脸,小心捏出一个放到嘴里,眯起了眼睛,幸福道:“好香啊!”
莫寒和宋小猫舔干涩的嘴唇。
勾引的差不多了,永乐才捏起一块放到莫寒嘴里:“给你吃!”你个馋猫!
莫寒嚼了几口,满不在意道:“还不错,不过比姑苏的差远了。”
姑苏的桂花糕是一种回忆,只停留在最好吃的那个时刻。哪怕回去后吃到的不再是那个味道,依然是他忘怀不了的美味。那是存在他脑中的无限回忆,因为是回忆,所以是美好的,是他希望看到的模样。姑苏的桂花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桂花糕,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永乐鄙视看莫寒,以为她不知道,其实他很喜欢吃吧,就是爱面子,装成一副老成稳重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住着一个孩子吧。
“那不给你吃了!”永乐把剩下的三块给了宋小猫,又把两包完整的放进包裹里,扬眉看着莫寒,心道:让你装,馋死你!来求我啊!
莫寒别开眼,对萧九道:“我们走,去梁家。”
萧九赞许:“这就对了,跟俩小破孩儿有何可说的!”
“走吧!”莫寒回头看了一眼永乐,眼中赌气意味严重。
萧九搂着莫寒的肩,两人哥俩好地上路了。
“你们俩认路吗?”永乐关键时刻最会拆台。
两个男人背影一僵。
“走吧!”永乐越过他们,身后跟着宋小猫,跟个大爷似的大踏步往前走。
莫寒奇怪:“你认路?”
“我不认路,但我会问路。”永乐走在前面,挥挥手,颇有种吊儿郎当的男孩痞气。
“谁不会问路啊?”萧九嘀咕。
“你没她问得好。”莫寒淡淡看他一眼,追了上去。
……
事实证明,四人中问路最好的还真是永乐。不但问出了怎么去梁家,还把附近最好吃的酒楼,最便宜的客栈,最好玩的地方都问出来了。
梁家处在守护渭城最关键的地位,若是打进来,必须先打倒梁家。
长而宽阔的青石路,红砖琉璃瓦,华美中又低调。梁家老宅真的是一头巨兽,站在面前,人们可以轻易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但正是因为这头巨兽,他们才能和平地生活下去。渭城的人们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迷信般的亲切感。
萧九来过几次,莫寒自然不害怕,永乐早就被宅子的恢宏气势吸引住了,宋小猫安安静静地躲在永乐后面,心下有些不安。永乐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丢下宋小猫,跑去摸梁家大门一侧的大狮子。摸了几次,不满足,一蹬腿跳上了狮子背,骑马似的骑在狮子背上朝莫寒招呼。
梁家门前每日都会有人来参观,看门的两人看到四个人走过来,还以为也是参观的。哪知参观到狮子背上去了,这可容不得。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门卫过去赶人:“干什么呢!下去下去!这不是你能上的!”
永乐问:“那是谁能上的?”
小门卫被噎了一下:“谁都不能上!你快点下来!”
“我就不下去!”永乐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我上去揪你去了!”小门卫威胁。
永乐一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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