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颇有韵味的矮屋一排排紧挨在一块儿。
红砖所砌的墙上,垂挂下遮阴的绿藤萝。
眼前的景,隐约有点熟悉,但模模糊糊,又不确切。
时初眨巴眨巴着湿漉漉的眸子,好奇地观察着四周,须臾,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她鼓了鼓腮帮子,使劲拽了拽沈淮年的衣服。
沈淮年侧眸望着她,“怎么了吗?”
“………”时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拐个弯走进去,就到她外公外婆家了。
准确点说,是没搬家前的外公外婆家。
她对这里的回忆并不是特别美好,小学两年级离开这里,在这个看似人情味浓郁的地方,她没有一个朋友。
小朋友们都不爱和她玩。
说她是坏孩子,说她推了弟弟还不承认。
后来还说她是,她是她爸爸妈妈都不愿要她的野孩子。
小朋友与小朋友间的交往,单纯直率,但也容易被误导,从而三五成群地一致对外。在他们的联盟团体内,时初就是格格不入的贴上“坏小孩”标签的外人。
拽着沈淮年衣摆的手怎么也不撒劲,反而越发用力起来,小动作中隐隐揭示着时初的抗拒,她低垂着眼,直直地盯住自己的脚尖,咬着唇犹豫了一下,又怯生生地抬眸,问:“你以前真的住这里吗?”
沈淮年点头,“嗯。”
时初脸色一白,脚下一虚,晃了晃。
“住到六岁就跟我爸妈去了帝都。”他说。
“噢。”时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话音才落,懵懵然的脑子里立刻转过弯儿来。
她蹙着眉认真推算了一会儿,总算是把沈淮年从当年一起欺负她的小团体中剥离出来。
他比她大,他六岁就离开了这里的话,那他俩应该没什么交集,她是五岁时时展钧和陆潇潇离的婚,她才被送过来长久寄养在外公外婆家的,在此之前来渝城,都是父母拍戏,时末跟着他们,她则由外公外婆带上几周或几个月。
那几周或者几个月里,她中间被陆潇潇带去参加节目。也就参加了两期,时末在节目中诬陷过她后,陆潇潇就又把她丢给了外公外婆。那时候节目还没有播,她也没有受到孤立。
所以以此推断,沈淮年肯定没有欺负过她。
意识到这些,时初那绷紧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
午后的老小区,非常安静。
现在这边居住的都是老人,很少能再见到小孩们穿梭在小巷中玩闹,以及很少能再听见稚子们的欢声笑语了。
时初想了想,说:“那你去看吧。”
她松开手,瞧见沈淮年的t恤被她捏皱了,又伸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扯了扯。
几秒后,仰起脸,小声嗫嚅:“我,我在这里等你。”
她漆黑的眼睛像是渗进了光,明亮又澄澈。
“你不去?”沈淮年皱了皱眉。
对望着沉默了数秒,他的反应是极快的,立马就想到她刚刚拽住他时身体的僵硬及脸色的煞白。
本意是想通过这次一起故地重游,让时初想起他一点,哪怕没有想到他是当年的沈哥哥,就是有个模糊印象也是好的。
现在看来,他这计划是做错了,大错特错。
他抿了抿唇,“行,那我也不去了。”
“………”
蝉鸣渐渐,时初诧异地望着他。
“为什么?”她严重怀疑,他是想借此勾出她的愧疚感。
沈淮年扯起嘴角,“发现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了,想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身旁。
“我其实每年都会来看看。”他别开眼,陈述事实,仿佛在机场里说的“难得来一次”是屁话似的。
时初都被他搞懵了,只抬着头看他:“?”
两个人站在树荫底下,也不前进也不后退,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条街道安安静静的,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沈淮年把自己的黑色行李箱推到时初跟前,平地上,轮子没有外力作用压根就不工作,哪怕是这样,他还是一脚固定住了箱子,转瞬,倏地凑近时初,在时初怔忪的那刻倏地单手揽住她的腰,下一秒,轻松把她往上一提。
陡然的失重,吓得时初惊慌失措,直接“啊”出声。
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沈淮年的脖子。
“嘘,轻点。”沈淮年低头笑笑,把人提到行李箱上让她稳稳坐住后,又稍稍往后仰,他懒懒地眯起眼,眼眸中的点点笑意衬地他更加勾人,“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小女孩呢。”
咻地一下。
时初从头到脚都烧了起来。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他了,只一个劲儿地装小鹌鹑,死活都耷拉着脑袋,抬起手摸了摸脸颊,也是烫到不行。
没脸见人了,她猜自己现在肯定是个番茄面红耳赤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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