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用餐——这还是因为带着她们前来的我在军方内部颇高的军衔和地位的缘故,
若是她们单独前来,恐怕会被直接拒之门外。
「提督,您久等了。」
逸仙挽着重庆的手,步履轻盈地从酒楼内轻快地走了出来。
「啊。也不是很久就是了。」
逸仙颔首,随后便轻轻地带着重庆的手,交到了我的手上:「重庆妹妹,今
日我等便和提督并肩而行吧。」
「逸,逸仙姐姐,我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我握住了重庆的手,那是十分柔软干净的小手,「不如说,
委身于我这样的人,才是辜负了你们啊。」
「请不要妄自菲薄,提督。」逸仙转到了我的另一侧,牵住了我另外的那只
手,「能够和提督并肩,对小女子来说已是奢求了。特别是,能在您的归乡之路
上跟您同行,那真是莫大的荣幸。」
归乡,归乡啊。
听到这两个字,我便沉下了头,默然无语地牵着两人的手向前走着。酒楼附
近便是重建的现代城区中的小巷,若是可以从空中俯瞰这一片城区,你大概会惊
讶这座高度现代化的大都市核心竟然有如此古旧的印记。这是被本地人成为老城
区的庞大城中村,起源几乎能追溯到上个世纪,是这座城市在深海入侵之前便存
在的因为城市规划失误以及无人关注下层的产物,在深海入侵后则成了那被毁的
半个城区中没有能力购置新房的居民的安居所,和周围高耸的巨大建筑以及发达
的道路系统格格不入,有如人体内部的一颗肿瘤,四通八达的小巷如血管般伸向
现代城区,似乎正诉说着这座城市的老城区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里却是我童年的嬉戏场。曾经的自己居住在这个老城区的边缘,和现
代城区接壤的一栋公寓楼里。在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在每个飞快赶工完成作
业的下午,我便会闯进这个被大人们成为毒瘤的小巷中,和那些生活在这旧城区
的孩子们一起追逐打闹,用只有下层民众还在用的一两个硬币到已经快倒闭的杂
货店老板那里换一颗糖吃,或者是跑到那些毫无规划的肮脏绿化带中捡几颗掉落
在那里的玩具枪的子弹,然后偷偷藏到家中的玻璃罐子里,再或者是闯到某些瞪
红了眼高声豪赌的大人们当中搞乱他们的牌桌,然后在他们发怒并把我们抓起来
暴打之前嬉笑地逃之夭夭……
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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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在这一片毒瘤的核心时,那个昔日无忧无虑的孩子变成了镇守故土南
方海疆的一方将领,跟随在身边的也不再是无知幼稚的孩子,而是两位匀称的丽
人。
这片城区还是这么古旧和荒废,但曾经在这里的,那些熟悉的人已经逝去。
我的心不由得一痛。
「提督?这是第几次了……您没事吧?」
深夜的老城区内少了人来人往,原本喧嚣的各种无证店铺也销声匿迹,只有
偶尔路过的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我们三人的行人表明我们不是处在无主之地。眼见
四下无人,逸仙便关心地望着我,询问着。
「没有……我们走吧。再走一点应该就到了。」
目的地是一栋在老城区边缘树立起来的现代化小区。周围的巨大都市无可避
免地在对着这一片毒瘤进行着逐步的切除手术,旧有的废旧建筑被拆除,污秽被
清理,现代化的建筑一步步地向内推进着,粉碎着这座城市古老却不干净的记忆。
而老师代表军方赠送给我的那份礼物,便是这现代化小区内最靠外的那栋不高的
公寓中的一间屋子,产权归我所有。这次归来,也有其中一个目的便是完成这栋
新房的入住手续。虽然我肯定不会在这里常住下来,毕竟南边还有座镇守府等着
我去打理,但是。
「总不能让你在回到故乡的时候去住酒店吧。」
那是那个糟老头子的原话。所以,我也便接受了这份礼物。碰巧的是,这个
小区和我小时候居住过的那个小区名字相同,但是稍微浏览一下住客名单便清楚,
跟我幼年时期生活过的那个小区毫无关系。那些自己熟识的人,恐怕不少已经在
深海舰队对这座城市的那一次袭击中丧生。而恐怕,那一座迎接自己的屋子,也
是和记忆毫不相干的新房吧。
然而这个念头,在那扇自动识别身份的巨门打开后,消散殆尽。
室内的装潢虽说是新的,但是却用技术还原出了似乎已经有人居住过一段时
日的样子。门口的玄关、暗白色的鞋柜、大门口的洗手间,与记忆中自己居住的
那一栋公寓一模一样。我不由得失了神,抚摸着苍白的墙壁,一点点地走进客厅。
黑色沙发的摆放,茶几的样式,正悬于墙壁中央的显示屏,客厅顶的吊灯。
完全一致。
二十年了。
现在仿佛,还能听到客厅侧的厨房传来的炒菜声,然后母亲把那几盘昔日看
来平平今日却怀恋无比的菜端到饭桌上;几乎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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