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香屯着身子下地儿,又冲着堂屋说:「娘娘,用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跟你大就办了。」
「我怕三儿喝完之后鼻子汆血。」
鹿鞭泡的白酒杨刚没提,并不是他舍不得,那大瓶子里刚泡下,早晚不都能
喝吗。
「啥玩意,狗鞭泡的白酒吗?」
前些天去贾坟那边杨书香还跟贾新民提来着,说转年给他留心踅摸:「那东
西壮阳,我是不能碰。」
杨刚嘿嘿直笑,想起前些日子和侄儿喝的那两次酒,跟杨书香比比划划:「
你看呀,酒还是喝高度的好,不过你这刚学,大看你还是喝低度的吧,慢慢练练
也就成了!」
东头这边一拉熘六间屋子,杨刚他们住在西首这三间,他走进堂屋把小八仙
桌搬到了炕上,又把碳火炉子往桌上一架,羊肉片就端上来了。
两口子手脚麻利,切菜的切菜,拿酒的拿酒,没一会儿就把东西都备齐了。
院子里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站在堂屋里,杨书香点了根烟,腮帮子给杨伟勺那么一下终究还是有点疼:
「你说本来挺高兴的事儿,净弄幺蛾子。」
嘀咕了一声,忙劝说杨刚:「大你甭弄那么多菜,差不多就行啦!」
「凑合哪行啊!吃饱喝足就不惦记家了!」
陈云丽抹过手把鸭蛋端进屋,拿着丝线一边切,一边说:「当年你大出介当
兵,孤零零一个人儿从那边硬挺着,可不是那年头了。」
熘达着走进屋,杨书香帮忙用手扶着鸭蛋:「那我大他就不想家?」
「怎不想?他不说罢了!」
杨书香看着陈云丽的脸,说出的话都透着委屈:「娘娘,我妈心里不好受我
都知道!」
「跟小妹照得多好!三儿,给娘娘也留一份吧!」
陈云丽抠了块鸭蛋黄塞进杨书香的嘴里。
杨书香咧着嘴笑了笑,也抠了一块鸭蛋黄,送进陈云丽的嘴里:「到时候就
咱娘俩照。」
杨刚把冷拼端上桌,「哎」
了一声,道:「爷们的心就得放大着点,苦咱能吃罪咱能受,往那一站,茅
房拉屎——脸儿朝外!」
说得杨书香心头倍儿敞亮,拨云见日般笑了起来:「脸儿朝里多臭,不净对
着屎面壁了吗!」
说得陈云丽噗嗤一声差点喷出来,直用手掐杨书香的胳膊:「都给你大带坏
了……」
「那叫红脸汉子!」
见他们娘俩凑在一处说说笑笑,尤其是侄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模样,杨刚
心里痛快,也就跟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鸭蛋油够足。」
吃到嘴里味儿还不错,杨书香就舔了舔舌头。
他看着大大和娘娘热热乎乎的样儿,又帮不上忙,心说瞅
人家这两口子。
由此及彼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替她鸣不平的同时,既感怀又羡慕大大和娘娘
:「大,我看你跟我娘娘就没拌过嘴,我俩哥哥也没挨过揍。」
「谁说的没拌过嘴?」
陈云丽把毛衣脱了下来,毛裤也从身子上卸掉,往炕上一片腿,坐了下来:
「你俩哥哥主义才多呢!三儿上里面来,挨着娘娘。」
「反正我就没看过我大他欺负过你。」
抄起酒瓶子,杨书香闻了闻。
脱鞋上炕,分别给杨刚和陈云丽面前的酒盅倒满了:「那话叫啥?相濡以沫
是吗!相敬如宾是吗!反正我大倍儿疼你!」
「咱老杨家一大家子人不分彼此,换别的人家,兄弟不合妯娌不睦简直太平
常了。当年结婚时我曾跟你大开玩笑说,东西吃不吃放一边,这人心里要是有你
,不用去争嘴他也会给你把东西弄到嘴边上。」
「结果那?」
给自己的酒盅倒满了酒,杨书香一解扣子,衣服也给脱了下来。
「结果……你姑跟你爸当时没结婚呢,家里就属你大他最大,他自己不吃都
给我留着。」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说你娘娘记性好不好?」
杨刚一边说,一边把鞋脱了,上了炕用手一指滚开的锅子:「三儿,放羊肉
片啊还等啥呢!」
「我把电视开开。」
陈云丽下地儿先是找来拖鞋放在炕下面,而后才把电视打开:「年前总停电
,这些天白天都给过年那几天攒着呢。」
停停走走时,腿上穿的健美裤落在杨书香的眼里。
那是一条肉色健美裤,穿在陈云丽腿上把屁股绷得是又紧又亮,脚带一踩还
显得她的大腿倍儿长。
歪着脑袋瞅着娘娘爬上炕,于是鼻子尖便弥漫起一层撩人心魄的味道,整个
人于熏醉前想起了前一阵子在大大家干的好事。
「大,上次从你那……」
杨书香往火锅里续着羊肉片,跟杨刚把话说了一半,就把目光看向陈云丽:
「娘娘,内天我那样儿对你……」
「看看,我说啥来着,三儿这没喝就多了。」
上了炕,陈云丽用筷子搅合着涮锅里的羊肉,笑起来时,氤氲升腾的水汽漫
过她的脸庞,连同她身上穿着的牙白色秋衣都显得越发白皙起来。
这心里扑腾着有些摇曳,不知该如何解释和面对,杨书香就把酒端了起来。
「内天大就说让你慢点喝,结果呢?那盘录像带里,你连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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