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白木和老幺便从东门出来,望着港口而去。
夺浪城位列四方各有一门,这东门却是最为恢弘壮阔的城门,这也彰显着夺浪城以海兴城的意旨。数十米高的岩石铸造而成的高大城墙,外围墙身覆盖白色砂浆,绵延十几里,扼住海湾港口,仿佛一口森然的白齿。
此时白木的心情好得就像这天气一般。远望碧海蓝天,迎着温暖可人的阳光、清爽怡人的海风,简直好极了。
相对着双手扶着后脑袋身体轻摇怡然自得的白木,老幺的心情却似乎怎么也不会好起来了。
老幺叹了口气道,“这次铜掌柜他老人家不知为何,非要让我亲自出海,我这把老骨头哪还经得起这折腾。”
白木转头看着他道,“老幺,我觉得你应该感谢铜老头才对,要是老赖在女人的怀里,你这老骨头才真要倒霉。”
老幺白了白木一眼,道,“你懂什么?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大人的欢乐你还不懂!”
说着,老幺脸上竟慢慢浮起一阵享受的表情,白木看着那副神情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懒得再说话。
少顷,老幺忽然试探着道,“白木,我说你这次出海到底是为何,我从未见过铜掌柜有派你们出海做任务的,那海上除了海水海兽,人影没几个。”
所谓“你们”自然是杀手。
白木笑道,“老幺你可越界了!不过这次我并不是出任务,我已经不做了。”
老幺有些诧异,“不做了?”转而释然,“也是,你这性格实在不适合做这行。铜掌柜对你实在是优待,看其他那些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哪像你平时像没事人一样到处闲逛。”
白木默然。不知为何,铜老头在这方面的确没有要求过自己。
时值渔汛期,港口上早就忙碌起来,直往天际线上,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已然出航。
两人沿着城墙脚直走几里,便来到一艘混黑的巨大海船前边。混然一体黑色的船身桅杆,张扬挑出的船头,尽显霸气傲然,仿佛一只巨大的幽灵倚靠在海岸边酣睡。
白木正暗自唏嘘,转头看到老幺一脸的自得,心中便知这就是他们这次出海的海船了。
白木打趣笑道,“老幺,这手笔阔气啊!”
老幺望着那巨大海船,傲然道,“十六岁出海,征战海上数十载!这不过是我辉煌历史一点证明罢了!这艘船是隐刀岛坞老的手笔,据他说这艘船龙骨既成之时,岛外海上陡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浪潮翻涌,所以他断定此船必定可助其主成为海上一霸。”
白木道,“我记得以前你也和我说过这番话来着,后来你的船似乎是被一头海兽一个摆尾就给打沉的吧?”
老幺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快给我掌嘴!我们正准备出海,你怎能说这些晦气的话!真是该死!”
说罢,气冲冲地当先往前疾步走去。他实在不愿再和白木待在一块,鬼才知道待会还会从白木嘴里冒出什么话来。这海上的人最为信这些看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更听不得这些晦气的话。
白木也是有些愧然,转而朗声道,“哎!老幺,你说铜老头给我找的人在哪里?”
老幺没回头,挥着手道,“不知道!可能已在船上,自己找去!”
白木摇头失笑,脚下也跟紧几步往前走去。
到了船上,满眼都是来回忙碌的伙计,却看不到老幺的身影。白木很少来这港口,也很少和老幺那些人打交道,看着都面生得很。看情形还未到吉时,索性自己在船上闲逛起来,心里思纣着铜老头到底给自己找来个什么样的人。
正悠哉地逛着,突然从一旁的转角处拐出一道身影,低着头直撞进白木怀中。
那人哎呀一声,口中当先咒骂起来了,“长没长眼睛啊!”
两人四目相对,却都是讶然惊呼,“是你!”
“你怎会在这船上?!”
“我在船上关你什么事?!”
两人又是冷哼一声,扭头不再说话。这突然闯出来撞到白木的人便是昨晚城墙脚下被自己“欺负”的女子。
这时,却听到老幺的声音从女子身后响起,“原来你俩本就认识,那就不用我再多嘴了。”
白木转头看向老幺,“我和她并不认识。”
女子冷哼一声,“这样的人我怎会认识。”
老幺脸色有些尴尬,转而说道,“白木,这是拈月门的苏倩然,也是此次铜掌柜给你找的人。”
白木有些诧异,“铜老头为何要找拈月门的人?”
话刚说完,却听苏倩然又是一声冷哼,“阁下似乎对拈月门有很大的意见?”
白木转头看了看她,“其实也不是很大。”
苏倩然眉头一拧,双目一瞪,指着白木鼻子银牙一咬,狠声道,“你!”
老幺清咳一声打断两人,“虽然我不知道此番铜掌柜让你去办什么事情,不过拈月门擅长探灵搜魂,让拈月门门人相助你,想必是有他老人家的用意。”
转而继续道,“你们的房间就在后边,吉时快到,我要到甲板上去看看。海上时日还很长,你们好自为之。”
老幺走后,白木只听身旁苏倩然低声轻蔑地嘀咕,“原来是块烂木头。”说完便昂首负手也往甲板那边去了。
看着苏倩然得意的背影,正想回敬回去,“还倩然,当真是人副其名!”
想想还是算了,和女人争吵实在不是自己这样一个伟大的男人该做的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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