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道:“但是我们在海外的人实在不少!这海要是一禁,大家就都没了收入。坐吃山空,这么多人涌到大员去。那边受不受得了啊?”
“还不止是我们地人。估计到时候东海还会有一大帮人跑来依附我们,那样我们的粮食压力就更大了。”李彦直道:“所以在离开之前,我得设法替海外的弟兄们筹集到足够的过冬粮饷,否则我也没法安心北上。我这次来浙海这边,就是要召见所有店头、大队长以上干部,好好安抚他们一番,叫他们放心。这海终究不会禁得长久地,只要我们熬过去了,自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张岳知道一旦禁海。身在大6的李彦直和海外部下地联系就可能会被暂时切断,所以李彦直这次召见海外地中层干部的意义便显得非同寻常,半点也马虎不得!他和王牧民当即便下达指令,要浙海所有海外地店头、大队长以上领都轮番到普济寺来参见。
因这次参见不是普通参见,所以地点也要讲究。不能太过随意,张岳正想着西厢那个小院子正可布置利用,不想一直等到日已偏西,知客僧才满头大汗地跑来,讷讷说西厢的香客不愿意让出来,又说那户人家的管家要来求见交涉。
张岳听得有些火,他也不问那香客为何不让出来等细节,也不愿浪费时间去和那管家交涉,就冷笑道:“你们普济寺可真会办事!连轻重都不懂得分!”只一句话就把难题抛给了对方。且叫对方不得不尽力,至于对方怎么做他就不管了。
那知客僧知道这帮人得罪不起,一咬牙,道:“张掌柜恕罪,张掌柜恕罪,我这便去把事情办妥,就算是要动粗也顾不得了!”就去和主持说。主持惊道:“这如何使得!”那知客僧道:“使不得也得使得!这帮人可是有火炮地!若是对准了普济寺一轰。只怕菩萨都挡不住!”
那主持道:“可人家那是女眷!因为海盗突然来袭,这才滞留。若我们对人家动粗,传了出去,只怕……”
知客僧道:“就算稍损清誉,也胜过整座普济寺成了瓦砾——前年陈思盼去金光寺落脚,那边因为稍稍逆了他的意,结果当晚就被烧成了焦土!现在来的这拨,看样子比陈思盼等的势力还大!我们如何招惹得起?”
那主持无奈,道:“罢了罢了,就依你的吧。不过她们那个随行地管家,还有那两个护院,只怕也很难当啊。”
知客僧道:“左右不过三人,怕什么!”
那主持道:“如果能不动粗,还是别动粗。看他们的派头那也是官宦人家,一样得罪不起。”
知客僧领了法旨,就带了五个武僧、十个烧火和尚去赶人,来到西厢,门口站着两个护院,都是腰圆膀阔,气势不凡,见到知客僧来势不对,喝道:“你们做什么!”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在里面听到响动,走出来一看,道:“怎么又是你!”
知客僧合十道:“施主,请行个好,挪一挪吧,东厢那边风景也不错,几位只是凑巧滞留,随时都要走的,何必为争这口气,惹下无妄之灾啊!”
那管家哦了一声,道:“无妄之灾?嘿嘿,看来要来抢这西厢的那伙人来头不小哇。”
“不小,不小。”知客僧道:“之前那帮海盗,就是他们赶走的。他们有船有炮,一个应对不慎,别说你们,就是这整座普济寺也难保!你们也是被那帮海盗逼得来普济寺投靠,算起来。他们对你们也有些恩呢,施主让出这西厢是报恩,不算失了脸面。”这话是给对方下台阶了。
那管家沉吟道:“你等等。”转了进去。里头又有两个老婆子,他到厢房门口禀道:“小姐,方便说话么?”
便听门内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又怎么了?”声音清脆可人,语气却甚不耐烦。
那管家道:“小姐,最近东海不平静,咱们来得不对时候。小姐来普陀山也只是还愿,如今海盗既已散了。不如趁早回家吧。”
房内少女哼了一声道:“回家也行,你去找船啊!再说现在都快入夜了,就算你找到了船,也总得住过了今晚再走吧!”
那管家道:“只是……只是要争这西厢的人,在海上怕是有些势力,这里不比京城,山高皇帝远的,到处都是刁民。咱们出门在外,没必要为这点闲气惹事。毕竟只是委屈一个晚上……”
他还没说完,门内那少女已经冷笑起来,道:“千金难买心头好!别说一个晚上,就是一顿饭功夫,我不高兴时。谁也别想叫我搬!惹事?你什么时候见我怕事了?我本来在这里住得窝火,传言中地普陀圣景没见到,却遇上流寇作乱!现在海盗走了,又来了一个什么孝廉要来跟我抢这西厢,哼,我偏偏就不走了!区区一个举人,也敢来和我抢东西!”
那管家甚是为难,门内又传来另外一个少女的声音,这个声音却甚甜:“张管家。你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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