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的金色光球凭空出现,带着绝强的吸力,将殷横野直拉过去!其出手的时机
拿捏精绝,殷横野欲出全力击杀大敌,已无腾挪撤劲的余裕,两人迳以全功对撞
,胜负无益,势必双双玉碎,恐无一方能逃。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盘算!)殷横野悔之莫及,武登庸却无得手的骄
喜,彷彿又变回他熟悉的那个「奉刀怀邑」,掌劲金芒撞击一瞬,他似乎听见武
登庸平静的声音,无嗔无恨,只有宽解和劝慰。
「夫子离恨,庸自随行,平生种种,如风散去。冥下若有知,再与夫子手谈
一局,且赌重泉所闻,静候大师来渡。夫子以为如何?」(放屁……放屁!)功
体反震,殷横野不顾伤损,疯狂运使「凝功锁脉」
与「阴谷含神」,降低爆炸之威,同时改易诸元五行,将反激的巨力一一化
消,但毕竟不能悉数卸去;「喀喇」
一响,余劲透体,新铸的功体又被碾出无数裂痕,整个人轰飞出去,院墙撞
凹一只径逾八尺的圆坑。
武登庸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倒落在另一侧的墙下,墙面砖裂壁凹,却非几近
完美的大圆,人形沟嵌能依稀辨出手脚部位,显然在撞击的当下,武登庸已无力
张开锁限,且不说帝心溃否,受创必重。
而原本横亘于两人之间的一切,俱被夷为平地,什么也没留下。
耿照在两股沛然功劲对撞之际,挺身护住台丞,背门被弹飞的破片碎石波及
,血肉模煳,几欲晕厥;勉力撑起,忽听萧谏纸低道:「不……不等了,叫上。」
他忍痛回头,见殷横野跃下院墙,拍去尘灰,没事人儿似,举步越过空无一
物的平坦地面,朝刀皇前辈行去,笑意狞恶,令人不寒而慄。
(这都……这还收拾不了他!)少年无言以对,反手拔出背上的几截破片,
扶物起身,取出号筒施放,见殷横野转头,迎着呼啸曳去的尖锐哨号,大喝道:
「殷横野,你我还有帐未清,敢与我一斗么?」
其实他连站立都嫌勉强,每吐出一字,胸腹背门都像被人围殴一般,瘀疼难
忍。
血蛁精元能在短时间内疗癒伤痕,不代表不会痛。
殷横野瞥了他一眼,笑意越深,却未改变前进方向,益发行快,五指箕张,
劲力在掌间凝成不住飞窜的澹金细芒,隐约能听见滋滋细响。
——你就看我怎么炮制他!耿照彷彿能听见他没出口的嚣狂笑语,但却无法
阻止。
「……刀皇前辈!」
殷横野并非不死身,而是逆运「阴谷含神」,再度将裂损的功体夯实,重擘
泾渠行气。
耿照与胡彦之重铸经脉时,不但须有功力更高之人护持,耗费的时间心力更
是难以估量,当中若有些许差池,不堪设想;峰级高手的功体只有更繁複精奥,
岂能转眼速成?牺牲掉的精细理路,可想而知。
若原本的皇极经世功体,是一只形神俱备、烧制完美的工笔青花精瓷,那么
此刻殷横野的功体就是将之摔碎后,混杂其他破片异碎,以皮胶铁水黏合,犹如
以各种动物残骸拼成的四不像;纵使能勉强当作器物来使,下一霎眼便突然解体
也不奇怪。
支持他以如此畸零可怖的样态换取力量的,是复仇之念。
不能将耿照、萧谏纸,乃至送上门来的武登庸碎尸万段,令其悔生于世,殷
横野决计不能瞑目。
耿照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忍痛一跛一跛扶墙追去,假意大喊:「聂二侠,快
启动屠龙大阵!」
前堂聂雨色早就不能动了,「屠龙大阵」
云云更是随口瞎掰,骥能唬住殷横野,为刀皇前辈争取逃生的机会。
无奈殷横野不为所动,加速奔前,挥掌朝武登庸天灵击落!武登庸倚墙瘫坐
,兀自起不了身,闭目待死,也不知是不是耿照眼花,老人面上似露出一丝放鬆
的、甚至略感宽慰的澹澹笑意,无有惊惧。
突然天上某处传来一把嘶嘎油嗓,大大咧咧骂道:「哎育,哪个放烟花烧你
老子?这不是还没元宵么?」
耿照精神大振,简直快哭出来了,不理他是怎生来得,奋起余力大叫:「见
三秋,快救刀皇前辈!那厮与他有仇!」
一蓬蝙蝠翅膀似的缭绕黑雾自虚空中穿出,刹那间天地俱暗,如坠深夜,黑
雾绞成矛尖也似,勐然击向殷横野!一瞬,周遭的空气彷彿凝结,耿照觉得自己
的动作、声音都慢到了一种难以形容,几近停滞的境地,却与他遇过的三五凝功
俱不相同,有种被人拎着脚踝一顿旋甩,刹那间五感错乱、天地倒转,一切都失
去常度似的,只有黑雾和殷横野依旧维持着正常的行进速度,双方然无从闪躲,
毫无悬念地撞成一团!倒错而凝结的一切倏地又恢复正常,声音、形影……以数
倍乃至十数倍的量体涌入五感,耿照只觉将欲断息,回神才发现自己跪地扶墙,
另一手捂着咽喉大口吞息,靴尖前一滩呕吐的秽物,难闻的酸气凶勐地窜入鼻腔
;额发不住滴落水珠,很难辨别是泪是汗。
殷横野四肢大开,在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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