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柔知道,虽然琴清没有任何实战的经验,但这么近的距离发射三根袖箭,
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很难躲开,而此时她选择的进攻线路,是男人要躲避袖箭唯一
能做出反应的角度。因此,她有十成的信心,让自己的匕首可以刺中对方。这一
记凌厉的刺杀,是她在特训营里反复练习了上万次的结果,她可以确定就算是项
先生在他面前,也无法躲开自己的这一刺。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当荆柔的匕首在琴清面前不得不极速停下时,女人才发
现,自己信心十足的攻势,竟然被男人躲开了。面前的一阵红色雾气中,散发出
一种奇怪的腥味,经验十足的荆柔当然能反应出来,这种雾气是不能随便吸入的。
于是她立即拉着琴清跳出了这一团雾气,然而此时,男人的踪迹早已经不见,只
在夜空中传来了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就在刚才,这个可怕的神秘男人做出了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举动。面对琴清
的袖箭,男人不光没有躲闪,竟然还反而向前迎上了袖箭。电光火石之间,她已
经明白男人定然在衣服里穿了护身的软甲,因此那些足以射入人体的袖箭,不过
只是刺入了男人的分毫。接着,随着男人的袍袖摆动,那一段红色的雾气在逼退
自己的同时,也成为了对方逃走的屏障。
「夫人,你没事吧…」有些惊魂未定的荆柔,本来想关心下琴清,却发现自
己要保护的夫人好像看上去并没有显得十分紧张。反而仔细端详着那个男人留下
来的那一座琴。
琴清是弹琴高手,虽然在外名声不如纪嫣然那样响,却对于琴艺有她的独到
之处。然而此时,引起她兴趣的并非那家看上去至少有多个当世大家加持的古琴,
而是在古琴上,被三根袖箭钉着的那一片绢帛。
这三根袖箭,正是自己刚才所发射的袖箭,在箭簇上,还有男人身体被划破
的鲜血。那一片绢帛,是在刚才被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用拔下来的身上的袖箭
钉在上面的。但上面,却清晰的用熟悉的字体写着一行话:「斯乃之始也。」琴
清是爱琴之人,自然小心翼翼的将带着男人鲜血的袖箭从琴身伤拔了下来,看着
那一方绢帛若有所思的陷入了一阵迷惘。
她当然也明白,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外面的天空,已经发出了一阵鱼肚白了。经过了一夜的折腾,此时琴清却依
然无法入眠的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虽然,这个神秘出现的男
人已经承认了自己不是秦宫的人,但她始终会觉得这个人跟秦宫有什么关系。别
的不说,单就他留下来的那一口名为「凤凰」的琴,就是秦宫最资深的乐师喜欢
使用的乐器。
看起来,这一趟三秦之行并不会太安生。琴清原本以为项家远走赛北多年,
已经慢慢被人淡忘。但没想到的是,就算已经时过境迁,麻烦事情还是接踵而至。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更加要紧的情况,让她此时心里更加没底。
在回房前,琴清跟荆柔认真分析了今天晚上得到的消息,而琴清也看得出,
虽然眼下的形势十分凶险,但荆柔也似乎在回避一个话题,就是要不要给家族报
信请求增援。
琴清当然明白荆柔的心思,这两年,项家的派系林立已经到了连项少龙都难
以控制的地步。以乌廷芳为首的有贵族血统的一派,跟以纪嫣然,赵致为首的江
湖派,在项家的对立已经愈演愈烈。项家的女子,几乎无不投靠到两边的党羽之
下。唯有自己虽然跟乌廷芳亲近,但在学识见闻上,又对纪嫣然这个跟自己其名
的大美女敬佩有加。因此她严格意义上来说却并非这两派之中的人,她的存在,
成为了调节两派关系的最后一道屏障。在搬至塞北之后她一直坚持独居也是这个
用意。是以同样性格独立,却少在家呆着的善柔,才会让自己的弟子成为她的侍
卫。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理解此时荆柔的进退两难的境地,在项家,项少
龙按照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军衔制来决定了每个卫队成员的晋升通道。而军功就
成为了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因素。倘若此时惊动了项家,无论结果如何,荆柔就
也再难有机会得到项家军的扶持。虽然于公于私,荆柔的想法都是自私的行为。
但也许是出于对荆柔的师父善柔的坚信不疑的认可吧,琴清今晚对此事也缄口不
言。
其实从今晚初次接触对方的情况来看,琴清隐隐觉得对方要针对的目标似乎
并非项鹰,而是自己。如果说对方提出要自己宽衣解带的要求只是一种羞辱的话,
但对方白衣若仙的外貌,对琴艺的高超理解,加上鬼魅般的武学底子,这些东西
让她不得不产生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怀疑。因为这每一样,至少都是她对男性完
美条件的要求。
琴清只觉得心烦气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几度犹豫之后,终于
还是起身披上了衣服,想要去外屋荆柔的房间看看。倘若对方也没有入睡的话,
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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