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兄弟从小就关系好,还在同一个小学、中学念书。只是爸爸喜欢画画
,三叔喜欢物理,所以后来出国念了材料学的博士,多少名校都可以去,偏偏回
到临江市,联合家族企业和工学院建了一个高级材料研究所,安心做自己的喜欢
的科研工作。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次躬,一转身,旁边坐着的一个老太太起身向
我们行了个礼。妈的,这也太过分了,邢家的人都没来吗?这个老太太应该是三
叔的丈母娘,正经的亲人怎么都不在呢?三婶、邢翠、邢国强还有那老不死的都
躲哪儿去了?
我们围着三叔的遗体转了个圈,有盆栽包围着,我根本看不清三叔的遗容,
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除了因为化疗而光秃秃的脑袋,面容有点像弥留之际的爸
爸。
爸爸是十三年前离开的,刚接到电话时,还以为又是之前那种因为饥饿或者
疲劳造成的虚弱。跟师傅告别之后,一路赶到西双纳下面的一个小自治州的一
间医务所,才知道他已是油尽灯枯,即将离开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世界。未满四
十周岁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满头纷乱的白发,肤色黝黑,已
经布满面颊的胡须使得本已消瘦的脸只剩一掌宽。
看到我之后,他眼中露出了一丝往日的神采,用干瘦粗糙的手拉着我,让我
咬破手指发誓必须完成两件事,一是找到失踪的妈妈,二是帮死去的奶奶报仇。
接着又让我俯下耳朵,跟我交代了一些关于妈妈的细节,可惜奶奶过世那天晚上
的情形还未讲完,他便撒手西去,剩下的工作只能靠我自己解决了。
瞻仰遗容的仪式结束后,一个身穿学校制服的保安引导我们从主席台后的小
门离开。我故意走在了最后,低声询问保安:「大哥,请问师母在什么地方?」
「邢太太伤心过度,正在别处休息,暂时不方便见客。」保安的声音礼貌而
冰冷。
「我、我完全理解师母的悲痛,只是我真的有些事情想当面跟她说。」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今天就暂时这样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去食堂吃饭,免
费的。」
我从包里掏出了一盒高档香烟,递到保安手里,脸上做足表情恳求道:「大
哥,您听我说。因为前年我奶奶得病,家里没钱治,结果邢老师知道以后给了我
家十万块钱,治好了我奶奶的病。这钱我暂时还不了。但我奶奶让我一定给师母
带几句话,表达一下我们家人的情谊。」
「这——」说着他顺势把香烟塞进了裤兜,「非得今天说吗?」
「大哥,您看我这背包就知道了,马上要毕业了,我得回老家找工作去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一定呢,而且回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师母啊。求大哥多多帮
忙,受人恩惠不知回报就是不义;我奶奶快八十了,答应老人家的事我要是没办
成就是不孝啊!」一边说着,我又掏了一盒烟递到他手里。
他思索了几分钟,拍了拍我的肩,点头道:「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良心的份
上,我带你过去,别告诉你其他同学啊,不然我就麻烦了。」
跟着他穿过主席台背后的长廊,然后沿着铁制的三折叠楼梯上行,来到一间
小屋前,保安小声跟我说:「同学,你自己进去就行了,就说自己瞎蒙找到了,
千万别说是我带你过来的。邢老师家里人可是说了,你们师母今天只见家里亲戚
和贵宾。」说完小跑着下去了。
我试探着敲了一下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吱呀一声推开门,哎哟,屋里有两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我
没敢细看,担心是邢家的哪个亲戚,我可不想被知道出现在临江,所以我进门之
后便一直故作羞怯地耷拉着脑袋,让人无法看清我的长相。
「请问你是哪位?」听声音坐着那位应该是三婶。
「师母好,我是邢老师以前的研究生,有点话想跟您说……」
「说吧,没啥。这位是邢老师大嫂,也不是外人。」站着的女人居然是我大
伯母袁敏,我只在照片上见过她,记忆中应该是个美女,以前是唱越剧的,大伯
也特别喜欢曲艺什么的,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据智智的调查他俩现在还经常一起
跟一群票友上演夫妇合唱什么,可惜此刻我不敢抬头细看她本人到底长什么样。
三婶显得很淡然,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只有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个
,师母,这是我家里的一点私事,邢老师曾经帮过我家……」
「玉婷,我下去看看有什么事情能搭把手的,你跟这位学生先聊着。」这个
素未蒙面的大伯母倒是挺知趣,说话声音也是清脆的。
我用不易察觉的慢动作巧妙地移动着颈部肌肉,让快步走过来的袁敏始终无
法看清我的脸,同时又不会觉得我在躲着她。这是一种高深的内家功夫,外行人
只会以为是自己碰巧没找准角度而已。噔噔噔的脚步声来到身边,一袭黑底烫金
花纹旗袍出现在眼前,开衩直达大腿的位置,露出同样黑色的丝袜,侧边还带有
网格的暗花,一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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