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睛比划手势的时候,单饶就在她身侧站着,她抬头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白皙的颈脖子,淡淡地一笑。
他没有光明正大地冲着监控头挑衅,一个对同伴的宠溺笑容,已表明他的支持。
就在他们玩挑衅的空档,地上的一名男子手持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靠近,赵睛一扭头,就看到男子伸直手臂,匕首捅向单饶,她惊呼一声:“小心!”
单饶的反应能力极为迅速,身子没来的及转,倒手就捏住对方的手腕,猛地一拧,对方吃疼,匕首哐啷一声掉落在地。单饶转过身,直接拎起那人,来了个过肩摔。
那人的身子砸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上,两人疼得一直嗷嗷直叫。
赵睛还想冲人做个鬼脸,下一秒却被他拉住手。
“没时间了,赶紧走!”
他们重新奔跑起来,身后的脚步声渐趋密集,像从四面八方而来,朝他们的方向聚拢。对方增派的援兵这么快就到了,脚步声如鼓点一样,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快。赵睛有预感,这回不会像刚才一样,就十个大汉这么简单。
抬头的时候,她看见单饶的脸冷得像块冰。她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感受到她的安抚,他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在安慰我?”
奔跑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赵睛:“互相安慰。”
又跑了两分钟,单饶忽然耳风一动,低声骂了句:“该死的,他们有枪!”
赵睛一愣:“枪?他们居然有枪?”
单饶:“没关系,他们不敢随便开枪,这里面万一有类似瓦斯的气体,开枪的话,等于引火**,就怕……”
赵睛:“就怕什么?”
单饶:“就怕这些人太愚昧,不懂这点常识,又或者,江硕无所谓这些人跟我们一起陪葬。”
赵睛:“……”
单饶笑:“怕了?”
赵睛死板着个脸:“姐什么都不怕!”
单饶:“死鸭子嘴硬!”
赵睛疑问:“难道你不怕?”
单饶:“我怎么会怕?”
赵睛手心一僵,对啊,他一个不惜命的人,怎么会怕死?
矿地里环境封闭,本就氧气不足,不停地奔跑更是消耗空气,让人的呼吸变得无比困难。好几次,跑着跑着,赵睛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
里面九曲八弯,绕得人头晕。如果不是单饶手心温度尚在,她一度认为自己闯进了一个无底洞,永远都望不见头。
矿内的白炽灯昏昏灭灭,地面高低不平,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摔的七荤八素。
就在赵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矿内传来一道枪声,真的有人开枪了,紧接着是对方的警告声,他们拿着喇叭在吼:“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跑了,最好自己站出来,跟我们去惩戒站认罪,说不定我们还能饶你一死。”
赵睛低骂:“真他妈敢开枪!”
单饶:“他们开枪的地方,气体浓度还没达到那个点罢了,不能侥幸,这是一群无知鼠辈。”
赵睛的体力明显不济,单饶为她放缓了很多。
又跑了一会儿,单饶停了下来:“看见了吗?差不多从这里开始,监控布局越来越稀疏,而且顶部也越来越矮。接下来我们边跑边拆监控,你用你的匕首戳就可以,怎么破坏怎么来。”
赵睛:“为什么?”
单饶:“这些监控一直在记录我们的路线,治安站的人全盯着呢,把它拆了,我们会有更充足的时间。”
赵睛隐隐察觉不只是这个原因,但她的脑子在那一刻变得特别不好使,鬼使神差地点头,陪着他一起开始拆监控。
一路拆过去,赵睛觉得自己脑袋嗡嗡在响,足有千斤重,在矿内待久了,又一直跑个不停,气血明显不足。不只这样,她极有可能自己吸入了矿内的有毒气体,五脏六腑都在侵蚀她的养分,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的时候,单饶不知何时冲了过来,从她身后托住了她,他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不用拆了,子深把他们治安站的所有电子系统黑了。”
赵睛弱弱地问:“真的?”
他微微一笑,竟出奇的温柔:“真的。”
赵睛吃力地说:“那咱们接着跑吧。”
他倾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十分稳妥的公主抱,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腿,手臂像两根结实的木桩一样有力。
她不担心自己会摔下去,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精力充沛,体力尚存。
只是他说:“咱们不跑了。”
敌人的脚步声像是受到召唤一样,如雷阵雨一样,忽然乍现,好像随时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用无数把枪对准他们。
赵睛似乎明白点什么了,但她还是问:“为什么?”
他又把她掂稳了一些,微微笑着,抱着她慢慢走向一个柜子。柜子是敞开的,里面放满了工作人员的矿帽、头戴式矿灯,还有一些自救氧气发生器。
刹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他为什么要拆监控,他告诉她,是为了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全是他妈的放屁,他是为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把她藏起来,然后单枪匹马的出去,把他们引开。
他骗她,他竟然敢骗她。
赵睛憋足了气,忍住眼泪,看着他,用力地摇头:“不行,绝对不可以。”
她的气息已经很弱了,可是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力,恨不得眦着嘴去咬他。
离柜子越来越近。
他还是那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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