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修此法,先修此身。纵横法身又分四部分,分别为通脉、易经、锻骨、洗髓。每部十层,既可同修,又可分修。
通脉者,周身百脉融会贯通。世间通脉的功法不知凡几,多数为拓张经脉,以求灵力运转间,更为畅通自如。此法难就难在脉络与脉络之间修出节点,以节点贯通全身,每一节点皆能存储灵气,功法大成时,周身节点便如繁星点点,于体内交相辉映,仿佛星君下凡,坐镇其中。
凡人只知打通任督二脉,修自身十二主脉便可长命百岁,却哪里知道修士自灵根塑型起,便如脑部一样,成人体另一中心,其间经脉衍生,围绕灵根,作为灵根与外部疏通灵力之桥梁。而此纵横法身,修百脉千节,更是难上加难。
范舟仔细咀嚼通脉篇,才明了。纵横法身中所说的通脉,不如说是养脉。以经脉为线,节点为扣,用灵力之针,穿针引线,于节点中做扣,后复归为一。既积攒了灵力,又使经脉畅通无阻。
范舟费尽心力,一日之间也才打通十二个节点,于每个节点中分别做一扣。但此功法十层,需每个节点做十扣方为圆满,修炼之初,灵力尚浅,也不做他想,只望能打上一扣,便算完工。
此功法却需水磨的功夫,很是磨练心性,这一日一日下来,范舟都觉自己是那刺绣的仕女,整日里于经脉中穿针引线。初时一日才能完成十几个节点,待到后来,灵气运使间越来越快。一月之后,每日五十个节点不在话下,月余就完成了千个节点。也不知是快是慢,只想着更进一步,开始修那节点中的第二扣,忙活一天,总是不得要领,心知火候未到,也不强来,只是脑海又思忖起易筋篇。
易筋,易是变通、改换、托换之意……筋劲则刚,筋和则康,筋壮则强,筋舒则长。纵横法身,发力在骨,更在筋,其中步法、身形、走位、踏斗、步罡全在这筋的拉伸上,筋强、拉伸之间,身法越快。此易筋之法,前期也只是以灵气配合法决,每日温养,随着提升,全身之筋,由红变为赤,再修便为金,才可大成。其间每一阶段更有丹药与之相配,分别为养筋丹、固筋丹、易筋丹,范舟是空有丹方,并无药草,也不通炼丹之法。思之,只得先搁置下来,只是每日以灵气温养,便考虑锻骨之事。
正好前此时日,从张百离处得了三颗锻骨丹,硕言无用,全都分给了范舟,此时范舟拿出,忆起得丹经过,还微微得意,嘴角含笑。
世间鍛骨之法多如过江之鲤,更是一些体修者必修之功课。故鍛骨丹也广为流传。道家虽多以修灵力为主,但也时常以此丹药加固鼎炉。
纵横法身虽记录有特定鍛骨之丹,可此丹也能替代,只是效果稍逊一筹。范舟知自家光景,根基浅薄,在修士中也属最穷一类,也不挑剔,拿起一粒扔入口中,只觉一团精气融于骨中,浑身骨骼舒爽,又隐隐刺痛。于是手捏法决,以纵横法身锻骨之法,引灵气入骨,成锻骨之姿,洗涤周身。
没想此法决一施展,每洗刷一次,都觉灵气如刀,刮骨而过,知是骨骼脆弱,强忍痛楚,引灵气疏导,将杂质排出体外。
三日后药力已尽,才缓过一口气来,只见范舟全身细汗透衣而出,其间黑色斑点泛着阵阵熏臭之气,知是骨中杂质。可返思之间,只觉体内骨中尽是这些,不由一阵恶塞,恨不能尽早排净。
忙以神识内视全身骨骼,又哪里有一丝红光征兆。
“看来这样不行,如此下去,再服两粒锻骨丹,也会石沉大海。”眉头紧锁中静静思索。
少时,慕然间双眉一展,又服一粒,只是入腹,药力刚刚化开,范舟就以灵力包裹,引入左脚,于左脚处渗透入骨,只听咔嚓碎响不断,剧痛袭来。神识一扫,只见左脚骨,碎了又合,合了又碎,这入骨之痛,痛入骨髓,直入心扉。
范舟毕竟还是阅历浅薄,又不通药理。此时早已痛的咬破了下唇,本是一坚忍之人,这时也只能借嘴角发出的哼唧声排解痛苦,手捏法决,却无法集中精神,迟迟不能运起锻骨决,只是呲牙强念着“静气、凝神、静气、凝神。”灵光一闪,匆忙中拿出凝神丹倒入口中,才觉稍稍能够集中精神,捏决中引灵气疏导左脚骨。又因凝神丹之故,精神更为凝实,疼痛也成倍放大,再加杂质排出,偶尔带来的舒爽,舒爽过后又是无尽痛苦,几番下来,顿感阵阵迷惘,却不愿就此晕弃过去。只恨不能将脚斩掉……
待到药力尽了,下唇也咬的泛紫,丝丝血流滴在脚上,这时才忍不住两行清泪翻涌而出,仿佛受尽了委屈。这会范舟已无一丝力气,也顾不得脚上污垢,直挺挺栽倒塌上。
一觉醒来,只觉腹中饥饿,松了捆绑,下了地,才走出一步,右脚一轻,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颤颤巍巍起身。感受一番,原来鍛骨过后左脚力道是右脚数倍,又哪能够走稳,只得收起左脚,右脚着地,一跳一跳,满眼含泪,出了房间。见饭菜执于桌上,先跳到井边梳洗,回来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找了一圈,发现硕言不在,知是为了宗门小比,自去练功了。因行走不便,也不愿硕言见到自己狼狈相,便又回了房中。
“这可倒好,一不小心,将自己练成了瘸子,这可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拿起最后一粒锻骨丹,几次递到嘴边,复又收起,愁眉不展。实在没有勇气再来一次。只得先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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