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这鱼不得有二三斤沉?」麻溜地就把鱼鳞袋子备在了一旁,张开袋口,
把杨哥捕获的这条鱼束进了袋子。
「一会儿把那公鸡弄来,洗吧洗吧咱就给它烧了,冷不呵呵的天,这要是再
不吃上一口,非得冻成冰棍不可!」杨书香反复捋着胳膊,已然冻得通红了,鸡
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刚才他掏摸鱼时已经摸出了冰层的厚度,约莫一尺半厚,这
要是禁不住人儿的话,那就没地界儿了。
「对呀,一时兴奋倒把烤鸡的事儿给忘了。」王宏说了一句,忙小跑着回到
狼窝把鸡拿来。
看着那只花鸡脑袋都给打碎了,仍兀自抽搐着,奄奄一息。杨书香脸上冷笑
连连,回想起这畜生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样子,杨书香用手扥起它的脑袋,说了一
声:「往日里你威风八面、耀武扬威,这回怎么招了?你倒是鹐我啊?鹐啊!」
杨书香用脚一踩,左手抓住鸡身子右膀子一较劲,那右手拽住鸡脖子一拧,
活生生就把那只公鸡的脑袋从身子上扥了下来,把脑袋往冰上一扔,杨书香看都
不看便从腰上把牛耳尖刀从皮套里拔出来,就着热乎气,一个开膛破肚就把鸡给
宰了,又剁了鸡爪子,去翅之后留下一个整鸡身子,把它交给了王宏。
这边的杨书香提着铁钎子围着窑坑边上转悠起来,四顾踅摸着脚底下的情况,
那边的王宏拿着杨哥给他的牛耳尖刀在鸡身上划拉着口子,开膛破肚把内脏掏空,
又分别在鸡身子和内膛里塞了山辣椒胡椒啥的,担心味儿不够,又从口袋里把那
七宝一丁剩下的料儿都拌进泥里,等杨书香把第二条鱼逮进鱼鳞袋子时,王宏已
经把泥全抹在了公鸡的身上。
回到狼窝避风,小脸通红的杨书香反复搓着手,见王宏已经准备妥当,他拿
出了洋火引着了芦苇,一通劈柴扔在上面,这火可就打起来了,踅摸了两块大砖
头子架在劈柴上,待火势趋于平稳,这才挨在一旁坐下。
烤着火取暖,等身体恢复过来热量之后,杨书香叫王宏把一旁几乎变成冰球
的泥疙瘩搬来,放在搭好的砖头上。没多会儿工夫,刺啦刺啦声就传了出来,钻
进二人的耳朵里。
冰球解冻之后水落在大红砖上,颜色渐渐变乌,架着劈柴增加火势,红头的
火苗就像灶膛烧大锅那样,把个泥球蒸腾出一缕缕白烟。
看着火苗烧在红砖上,把上面因为湿泥浸透的水渍一点点烧干,又续了几根
劈柴,杨书香便从口袋里把烟掏了出来。
去年年下的二踢脚和黄烟炮都给造了,这要是有的话,嘿嘿,往河里面一摐,
鱼指定都给炸上来,也用不着四处踅摸鱼了,杨书香心里这样想着。见收获的成
果颇丰,也就不在乎环境恶劣,杨书香朝着王宏说道:「嗯~今儿个杠着咱们得
手,回头咱再加把子劲儿!」王宏搓着手烤火,把手里的泥抹蹭了七七八八,颇
为认同地回着话:「那倒是啊!」
紧接着王宏呲牙一笑,指着老远以外的那些个撞窑的排房说道:「杨哥,据
我所知现在这地界儿都成了搞瞎巴的天然场所了。」
杨书香指着王宏的鼻子笑骂道:「没事你净琢磨这个了!」对于窑厂这片儿
的环境来说,杨书香非常熟悉,针对于王宏嘴里所说的那些搞瞎巴的事情他也略
有耳闻,就村里针织厂里的女工好像就有跑过来的,但他只见过那些个女人在树
林边溜达,却没有亲眼见过谁在这破窑里干事,便始终拿它当做一个笑话来听。
话又说回来了,这年头针织厂什么的破鞋有的是,小赵叔就时常勾搭回家,
日子久了看得惯了杨书香也没把这玩意当回事。
在大拇哥上磕了磕烟卷,种着了火,杨书香吸了一口,遥望着远方坡上那一
排排撞窑烧坯的房子,轻缓地吐出了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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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界儿被一圈高大的杨树包围着,虽然冬天里树叶早就掉光了,也显得更
加颓败,但记忆里的东西铭刻在心,那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想当初我贾大在
这上班前,可没少带着我和焕章来这里玩,那便宜冰棍都不知道被咱们吃了多少,
如今物是人非,别说我贾大不干了,现在这亏空的窑厂都他妈给起了个窑子的外
号……」
正因为王宏提到了搞瞎巴,这才引起了杨书香的思考,继而又联想到窑子这
个称谓,当然了,没有窑子哪来的窑姐儿啊!
「这三四斤沉的鱼够吃好几顿的,对了杨哥,回去之后你怎么跟灵秀婶儿解
释?」王宏也没料到今儿个的收获竟然如此之大,这么显眼的东西总不能说是天
上掉下来的吧,又知道杨哥家里管得严,看到他似乎在想着事儿,王宏朝着杨书
香念叨了一声。
杨书香正走神呢,不知王宏念叨了啥,忙问了一句:「什么?」王宏重复了
一遍刚才的话,转悠着眼珠子杨书香的心里便寻思起来。
干一票这样的事儿确实令人无比兴奋,但谁长了前后眼,哪知道就能事成?
如今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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