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清水村到县城有十多里地哩,没有拖拉机送,走都要走上一宿。
不信这个破了根手指,就要哭上半天的娇滴滴,城里大小姐真的是一路跟着她到了县城。
让雷红娟没想到的是,苏怀夏还真的就跟上了。
这一路走来十几个小时,没水喝也没有东西吃,脚上踏的更是一双薄得不能再薄的草鞋。小姑娘竟然没有一丝怨言的从头走到了尾。
到了县城的古城墙下,天色已经朦朦亮了。雷红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先歇歇脚。
她从篓子里拿出了个行军壶递给苏怀夏,又给了她大半张山芋饼子。黑红黑红的圆脸蛋儿上都是不解和怜惜。
苏怀夏接过雷红娟递过来的饼子,她知道这个粗糙的饼子是这个农村姑娘今天一天的伙食。
雷家过得不容易,红娟姐又挑着几十来斤的黄鳝,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就这样的情况,还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一天的口粮分给了自己一半。苏怀夏只觉得红娟姐是真善良,不应该落到上辈子那样的下场。
饼子实在是太干,苏怀夏使劲咬了口,就着水含了半天才勉强能够嚼动。
刚嚼没几下,粗糙到了极点的口感以及寡淡至极、没什么调料的味道都让早已经吃惯了精细米面的苏怀夏皱起了眉头。
太难吃了。
这样的糙食,就算是上辈子她也没怎么吃过。好像也就是在知青点时啃了不到一年。后来就被迫嫁给了村长的傻儿子。
虽然村长将她骗进门后,就没给她过什么好脸色。但她那性情纯良的小儿子却也是真没有亏待过她。好东西总是自己舍不得吃,藏起来悄悄的留给她。
对于这个傻丈夫,苏怀夏是有感动的。
但她也知道,这样的感动并不是能够抚平她不甘的良药。她没有办法像传统的女人那样任劳任怨的照顾他一辈子。
这辈子虽然不会再嫁给他了,但上辈子的情他还是要还的。她会让清河村富起来,让所有的人,尤其是她这个上辈子的傻丈夫,过上好日子。
苏怀夏想着,又用力咬了几口饼。
接下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得补充体力。
歇息了片刻,县城的古城门也开了。
雷红娟和苏怀夏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进了城。
雷红娟摸索着来到了黑市,心里紧张得很。
好位子早已经被城里人或者关系户给占了,雷红娟兜兜转转,最终只能在角落里找了空位先将摊子支起来。
黑市里的生意,都是有它自己的一套潜规则的。初来乍到的雷红娟和苏怀夏两眼一抹黑的完全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儿,更不知道怎么招揽生意,只能傻傻等人自己送上门来。
但是她们的位置又不好。
雷红娟和苏怀夏在角落里蹲了半天,也没见多少人来询问。
头顶的太阳晒着,雷红娟本来就没装多少水的泥瓦罐里,鳝鱼们都蔫成了一团。
雷红娟急得上火。
这要是卖不掉,今天就白来了!这白瞎的一天,代价可是十个工分呢!
她是听隔壁的狗子说黑市一天的收入,就能够顶上在田里干十天的活。
但是现在,别说十天,她连个毛线都没看见!
相比起雷红娟的着急上火,苏怀夏却一点儿都不急,悠哉悠哉的坐在一边,看着这黑市上的百态,倒也蛮好玩。
等到过了三四点,最后一波买菜的人也渐渐退走了,雷红娟还是一条黄鳝都没有卖出去。
这时候,苏怀夏才温和的说道:“红娟姐,你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点儿,城里的人可能晚饭都做起来了,没什么人再会来买菜。这黄鳝如果再卖不掉的话,今天我们可真的是白来了。”
这件事雷红娟能不知道吗!她苦恼地摸了把脸。
“红娟姐,你看都已经这个时间了。要不你信我一次,我能把你的黄鳝都卖掉。”苏怀夏循循善诱。
“你是说真的?”雷红娟依旧不太信苏怀夏的话。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小姑娘怎么说也是城里来的,读过点书。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
“行!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这些黄鳝你拿去折腾吧!”雷红娟是个直性子,做了决定,便不会再改。万一失败了,也不会懊恼。
她说了把黄鳝都交给苏怀夏处置,就不会再反悔。
苏怀夏就是看中雷红娟这点,才决定出手帮忙的。要不然他做个什么决定,都有人在旁边掣肘,她可受不了。
拿到了黄鳝处置权的苏怀夏愉悦的同雷红娟一起收拾起了摊子,退出了黑市。
她们刚走出没多远,就见一群盖着红袖章的稽查兵行色匆匆同她们擦肩而过。
接着,就听见身后的黑市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雷红娟望了一眼,看见不少刚才还一起摆摊的小贩们,一个个都被稽查队员抓住,抱着脑袋被按在地上。
雷红娟冷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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