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唯无奈却又心疼的走过去。
“怎么了?”
“你干嘛呢,我和你说了,在这里陪我,你怎么不听话。”
“我去厨房给你熬汤。”
“我不喝汤。”
“那我不去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燕泽回来没啊,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宋家姑娘了啊,那小丫头太霸道了,以后燕泽制不住她的,女强男弱不好!”
宋一唯真是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在父亲心里,就是如此霸道强势啊。
“燕泽回来了。”
“哦——那燕泓呢,是不是又出去玩了,把他给我叫来。”
“燕泓”宋一唯嘴巴嗫嚅着,“那个”
燕老爷子似乎又瞬间想起了什么,“他走了,我忘了,他不回来了,回不来了”
燕殊起身就往洗手间走。
姜熹随即跟了上去,燕殊拧开水龙头,抄起冷水就往脸上扑,直到眼眶红得充血也没停下。
双手撑在琉璃台,身子紧绷着,似乎在强烈的隐忍着什么。
姜熹递上毛巾,“一开始谁也接受不了”
话音刚落,燕殊抬手抱住姜熹,不言不语,手指缓缓收紧,昂藏的身躯蕴蓄着巨大的风暴。
燕殊小时候跟着燕老爷子时间较长,就是脾气秉性也遗传了不少,从小就跟着他到处走。
见识过他的风光无限,英雄无限,此刻这般模样,燕殊是真的难以接受。
世人都说,这生病的老人,熬过了一个冬天,就等于熬过了一年。
燕殊在家待了一周,就被召回了部队,再次接到回到家中,接到的是燕老爷子已经不行的消息。
燕老爷子并未在医院急救,身子各个脏器机能都已经完全衰败,送去医院抢救,更是遭罪。
众人都围在床头,见着燕殊回来,方才给他让了一条路。
“燕殊啊——”燕老爷子朝着燕殊招了招手。
燕殊连忙靠过去,他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肉,只有灰黄色的皮包裹着尖锐的骨头,眼窝深陷,燕殊靠得很近,却连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爷爷,我回来了。”
燕老爷子却忽然抬手,朝着他的脸挥了一下,他哪里来的力气,只有粗糙感受的手指划过他的脸,有点刺痛而已。
“小混蛋,你是不想见爷爷最后一面了吧到现在才回来。”
“爷爷在胡说什么呢,什么最后一面。”燕殊握住他的手。
燕老爷子手指颤抖这,嘴唇瘦削得都看不见一点的血色,“我要是走了,都别太惦念着我,往年忌日给我坟头多摆点酒,我都好几年没喝酒了,馋——”
他的身子不好,忌口的东西越来越多,酒水早就被禁了。
“我这辈子也值了,曾孙都这么大了,小羽,过来,让太爷爷好好看看”
“你们也都过去!”宋一唯招呼站在边上的燕小西等人。
这燕老爷子目光从孩子身上意义扫过,落在姜熹的肚子上。
“熹熹,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可好。”
“爷爷您说!”姜熹眼眶泛红,已经拿手帕擦了不止一遍眼泪。
“就叫燕茴吧!”
“好!”姜熹点头。
他的呼吸变得越发微弱,氤氲在眼眶中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你们先出去吧!”宋一唯招呼几个小孩出去,让姜熹等人带孩子离开。
“我要守着太爷爷!”燕小西站在床头,死都不肯离开。
这个家中,若说最疼他的人,也就是燕老爷子了。
“熹熹,你出去吧,你怀着孕,那个”宋一唯沉吟片刻,“不太好。”
姜熹本不愿离开,燕笙歌拉着她走了出去,燕笙歌已经哭肿了眼睛,她没有勇气眼睁睁看着。
平叔打了水过来,裴燕泽拧了毛巾,给燕老爷子擦擦脸,他缓缓闭上眼睛。
“我这辈子”
“值了!”
燕殊明显感觉到握着的手瞬间失去了生命,从他手心滑落。
燕殊拉住他滑落的手,紧紧攥着,燕持走到他身后,按住他绷紧的肩膀,“念叨你许久了,终究还是想要见你一面。”
燕家大门忽然打开。
楚老夫人拄着拐杖,匆忙往里面走,却看见燕家的下人,正将门口过年留下的大红灯笼换成了白色。
她的身子趔趄了一下。
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
“老东西,怎么就这么走了”楚濛扶住她,一步一顿的往里面走。
燕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也算是喜丧。
燕家并未大操大办,就是简单举行了一个追悼会,那日来的人很多,追悼会原本暂定中午结束,十二点一过,就准备将人送去火化。
众人将棺材抬入车子,车子刚刚使出燕家,这才发现,门口停靠了许多军车,战霆为首,莫正则和卫首长就站在他身后侧。
“敬礼——”
干涩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敬礼声,众人只穿着整齐的军绿色正装,送他最后一程。
燕家的车子缓缓从两侧的车前驶过,前方有军车缓缓开道,路上多有人驻足围观,在沿途的路上房子了许多白色的菊花。
燕老爷子过世不到一小时,上面便谴人来问问候,不过是希望好好追悼燕老爷子。
被裴燕泽打发了。
燕老爷子素来不爱铺张,活着就不愿搞什么特权,死后定然也希望安安静静的。
只是燕家出事,几乎整个京都都陷入了一片消沉。
到了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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