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去?”
平昌公主道:“这么多的人步行上山,谁回去脚上不用粘泥?你我既出了贺公府,便与寻常百姓是一样的。”
檀檀叹息:“我若还是燕国的公主,做不到你的一成好。”
平昌公主和煦地对檀檀展颜:“我若不是秦国的公主,也做不到你的一成好。”
二人相视一笑,静静望着雨丝连绵,过了一阵平昌公主也耐不住性子了,便又去弘年法师的经阁,请求道:“今日本宫滞留此处,看来是与法师有缘,不若法师也给檀檀与我的婢子阿瑾几句箴言。”
弘年法师抬起厚重的眼皮,用沙哑的声音道:“是箴言还是谶语,都要有福承担。”
阿瑾心头发酸,除了公主,自己好似已经没什么能够失去了。她道:“我承担的起。”
弘年法师为她观完相,在纸上写下四字:谨言慎行。
阿瑾得了这四字,立马收起了尖锐的气质,她道:“信女定当谨记大师教诲。”
平昌公主见她敛住意气的模样,不忍笑道:“我教训了你那么多回,还不如大师四个字来的有用。”
阿瑾理亏,讨好一笑就作罢。
轮到了檀檀,她也有些迫不及待,末了,弘年法师只给她四字:静心以待。
檀檀有些失望,平昌公主安慰道:“春暖花开,不正是因严冬时的等待吗?”
檀檀最怕的就是这个字,只怕她还等不到春暖花开的日子,就已经被严冬消磨尽了意志。
...
兰娘发觉自从贺时渡关了檀檀入南池,便对自己冷漠了许多,深闺的怨恨向来蚀心,她又才得知贺时渡再一次领了檀檀去猎场,于是去平昌公主那里哭诉。
平昌公主人在深闺里,多得是时间,也就耐着性子听她怨完。
论夫妻情分,平昌公主和贺时渡之间是没有的,她听罢兰娘怨恨,觉得那都远像别人的家事。
“世子身边欢场出身的女人并不止你一个,却只有你能踏进贺公府,你以为是你媚术强于别人吗?那些真正下三流出身的,又有哪个能真正入世子的眼?大家族里,谁不注重门第的干净,你能进来,依靠的也是你良家时候的家世。与其在此处哀怨,倒不如仔细审视自己的处境。”
“您这么一说,我可算明白了。燕国就算没了,公主出身仍是公主出身,也强过我这样败落的小官小吏门楣。”
“世子这样的出身才就,女人于他,只是用来锦上添花的。他喜欢檀檀,与喜欢你是一样的,你不必与檀檀争,只要送子的汤药接着喝,等腹中有了消息,才算守的云开了,是不是?”
兰娘更是欲哭无泪,她倒也想给世子生儿育女,却也得生得出来。送子的汤药从没少喝,就是不见消息。世子今年二十有三,仍不见子嗣的动静,兰娘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公主,是不是...是不是世子身子有问题?”
平昌公主险些被茶水呛住,“这话你也敢说!”
兰娘连忙俯身跪地求公主的饶恕,公主不是不饶人的性子,见她失了神色,便让她回去歇着。阿瑾看着兰娘的背影便排斥道:“这样奴性之人,怎也配做大司马的妾室?”
“她沦为奴籍以前,与你一样也是良家的女儿。既然女儿家不能像男人那般博功名,她能丢掉自己的尊严,使劲拼命地抓住一个男人,有了今天的身份,也不该被人唾弃。”
平昌公主心里浮出一抹悲凉来,上至公主,下至贫民之女,在这世人看来,只有以色侍人的出路,何其可悲,又何其无助。
...
檀檀被舟车劳顿拉扯到子清山,睡了足足一整日才缓过来,芳年见她这样嗜睡,便问起贺时渡来:“燕国小公主是不是染上什么病了?寻常人哪能这么嗜睡呢。”
贺时渡却早从时复那里听说过她嗜睡的毛病,不以为意,“小孩子长身体,都能睡。”
可檀檀睡得多了,他难免不怀疑是为了躲着自己。这日檀檀还没睡够,就被贺时渡吵醒要带她去狩猎。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说:“我不会骑马打猎,你会骂我的。”
他系着腰带,虎狼似的眼睛盯着檀檀:“再不起床,何止骂你。”
闺房里需要怜香惜玉,猎场上可丝毫用不着。檀檀被他摔在马背上,她委屈巴巴地抬起一张疼皱了的小脸:“你摔疼我了。”
贺时渡的手伸入她下腹,将她拦腰捞起来,再绕过她拉马缰,红鬃马疾步行走在山野里,一路杏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再美的景致都化作檀檀眼中虚影。
他享受美人在怀,驰骋天地间的快意,檀檀却快要被颠吐了。等烈马驶过一段风景,檀檀下马后第一件事就是扶着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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