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晚,不知道还会有几个。
面对当前的困境,年轻人们的情绪有些低落,他们相互偎依着,一声不吭的
吃着越来越没有滋味的晚餐。我看着他们男男女女两两成对的凑在一起,有种说
不出来的感叹。这种时候,异性所能带来的慰藉太强大了,胜于所有的希望与绝
望。年轻人们无法拒绝这种温暖,他们纷纷跨出了通向自己心仪之人的那一步。
战魂们都是饱经风霜的人了,没人知道他们的心情如何,这个时候每个人的
脸上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上次像这样生火,还是在【神都】里面。」我对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卡门说。
卡门用手摩挲着自己支在膝间的武器,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那抹微笑之中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她应该是想起了梅尔菲斯。
「你?和她?」初邪在我旁边撇着嘴问。
「大家一起。是你的提议,带我们去了铁辉城附近的一个山顶。」我解释道。
「哦……」初邪嘟囔着,重新陷入了沉默。
我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凝视着面前跳动的火焰,想要眺望无助而虚幻的
未来。火焰中什么都没有,它能给我们带来的就只是短暂而热烈的温暖。
「讲个故事好不好?」身旁的女孩突然说。
「什么?我?」一时间我没能反应过来。
「嗯!我想听故事,你给我讲一个。」
我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不善言辞一直是我对自己的评价。然而听着女孩
略带撒娇式的话语,我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这个要求了。
思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记忆中的故事要么冗长要么无趣,唯一适此时
此刻讲述的就只有一件小时候听过的琐事。
「我祖父是个和善执拗的老头,因为讨厌城里的嘈杂所以一直住在乡下。我
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在乡下的荒山上瞎跑。老头背着手,坐在小凳上,看着我,带
着他最喜欢的那把茶壶。那把茶壶他用了三十多年,泡茶泡的浸透了香味,光是
倒进开水就有茶香飘出来。」
「有一晚半夜,老头渴了,伸手去摸床头的茶壶润嗓。没想到手一抖,茶壶
盖滑掉,跌在地上 啪嚓 一声。老头在床上睡不下了。好好的茶壶,盖没了,
不像样了。他心里丧气,心说,既然没了壶盖,这把壶不要了也罢。想到这,老
头抬手把茶壶扔出了窗外。」
「一夜过去,天明的时候,老头下床洗漱,结果一眼看见茶壶盖正好好的躺
在桌脚旁边,纹丝没坏。壶盖下边一片碎玻璃,听着就像跌碎了似的。老头哭笑
不得,怪自己心急把壶给扔了。心下又羞又气,捡起壶盖,真真正正的在地上摔
了个粉碎,算是给冤死的茶壶陪葬了。」
「故事的结局是,他上午出门的当儿,抬头看见窗外的树杈上挂了一只壶
……」
故事讲完,初邪嗤嗤笑出了声。我自认自己讲故事的方式笨拙而死板,但是
能把她逗笑也算是蛮有成就感的了。
我听到年轻人那边也传来了隐隐的嗤笑声,看来我的故事比我想象中要有趣
些。
***************
当笑声淡去的时候,很意外的,身为战魂的杨突然说话了。
「我的故乡是东南亚一个叫拉马莱拉的渔村,人口很少,只有不到三个村
民。我们父辈赖以为生的职业是捕鱼,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小船。我们把那
种船称作普里当,大概只有1o米多一点,最多只能载上八个人。如果把我们看
做战士的话,普里当就是我们的剑,而我们的敌人则是顺着温暖洋流不断经过的
抹香鲸。」
「是的,我们不捕其他鱼,唯一的目标就是抹香鲸。拉马莱拉的村民们会带
着长达两米的手制鱼枪,驾着普里当追逐着在波涛中若隐若现的抹香鲸。最有经
验的年长者才有资格站在船首,在接近鲸鱼的一瞬间高高跃起,把自己的体重和
全身的冲力结到一起,对准鲸尾的一处大动脉扔出鱼枪。」
「这个时候有无数种方法会杀死落水猎手。被身后劈浪而来的普里当撞碎头
颅、被鲸鱼和船体挤成肉泥、被愤怒的猎物咬住拖进深海……如果没有刺中动脉,
鲸鱼就会被激怒,而体力却没受到损伤,所以这一击无比重要。每一个能站在船
头的猎手都是最德高望重的,也是整个村子最宝贵的财富。」
「我们所有人都靠着捕来的鲸鱼过活。当父亲们带着鲸鱼回来的时候,孩子
们就会像是过节一样跑到沙滩上。我们会跳到鲸鱼的背上,然后顺着它们光滑的
皮肤溜进海里。我们把鲸鱼一点一点的分解,它们的每一个部分都弥足珍贵。鲸
脂、鲸肉、鲸骨、鲸肠、牙齿……这些东西被一一取出,用来点灯、吃掉、或者
和其他村落的人交换生活的必需品。而掷鱼枪猎杀的猎手,则会分到唯一的鲸舌,
作为最高的奖赏。」
「后来,环保义者们出现了。他们试图说服我们不再捕鲸。他们用自己的
身躯挡在我们的渔船前面,不让我们出海,并许诺给我们募捐而来的财富。于是
我的父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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